老慕容牙龈都咬到了一起。这明明是朱慎尧先开的口,锅怎么甩到他身上了?
“自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有与老慕容交好的大臣顶着压力进言道:“微臣斗胆。圣人之所以是圣人,自然是凡人所不能及的。又岂是人人能效仿的。圣人言流传于世,也不过是警示世人。断没有不效仿便为国贼禄鬼一说。”
朱慎尧等的就是这句话:“是了,至理名言本为警示世人,何时成了不从之,便为大逆不道的反叛了?”
说完这话后,朱慎尧有幽幽道:“这本书朕也看了。说不得好,也说不得不好。只是想起了好些陈芝麻的旧事。城东有个姑娘,还未成婚丈夫便去了。父母注重名声,便以三贞九烈之德要求姑娘守寡,配了冥婚送去夫家。夫家又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想着家中若有贞洁烈女,便是全族光荣。活生生逼姑娘自裁殉葬。那姑娘不肯连夜逃离,被抓后却又以失了贞洁叫夫家蒙羞唯有浸了猪笼。”
若是平常说,定会有人出头说死者的不是。不肯为夫家和母家着想。
可结合朱慎尧前面铺点的话,反倒是无从反驳了。
朱慎尧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继续道:“此事宛平县早有判决,可朕却知道此事普天之下绝非个例。可笑的是,男子尚且不能事事效仿先贤成为君子。却要求女子个个三贞五烈。如有丝毫不妥,便没了名声失了贞节。朕自幼听惯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种话,却鲜少听见‘君子死节’了。好没道理。”
众大臣无言,只得眼观鼻鼻观心:“我等惭愧。”
老慕容仍心有不甘,攥紧了拳头低声道:“悲剧事在人为,再多悲剧错也不在四书五经。”
“却少不得有人以此为噱头排除异己,满足私欲。以圣贤书构陷他人的大有人在。为了个贞节牌坊逼死人命的更多如牛毛。朕不喜欢这些沽名钓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