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蒙恬说:“倘若被祖父发现,对你也不好”。
扶苏努了努嘴,又说:“我钻狗洞进来,他不知道的……”。
蒙恬轻叹:“公子,你是陛下的长子,是大秦的王子,钻狗洞这种事,以后不能再做了”。
“可是我只有来见你的时候才钻狗洞,平时我都不钻的”。
“……”蒙恬听的有些啼笑皆非,他想了想,说:“若是公子不听还要去钻狗洞,那我以后便不见公子了”。
“不行!”扶苏被吓住了,他两手死死勒住蒙恬的脖子:“你不能不见我的,我以后不钻狗洞就是了,你听到没有!”。
“咳……听到了,能……松开一些么?”呼吸不太顺畅了。
父子眨眨眼,他歪头看着蒙恬,忽而噗嗤就笑了出来,他哼哼着,在蒙恬背上蹭来蹭去:“那你记住,你以后要是敢不见我,我就这样勒死你!”。
小小的人,说着威胁的话,却毫无震慑力,不过蒙恬还是瞬间脸颊滚烫得厉害,因为……
扶苏四肢都紧紧的,勒在蒙恬的身上。
一路夜走,蒙恬又是翻墙,将扶苏送了进去,此刻他脸上的红色已经消退,院子里也并无其他人在,想来应该是蒙骜并不知道扶苏今天自己出去过了,蒙恬微微松了口气,他将扶苏放到床上,说:“一会崔广就回来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会寻了由头,过来看你的”。
扶苏应好。
蒙恬给他拉过被褥将他盖住,这才转身出去,翻墙离开。
扶苏一直躺在床上,可是他翻来翻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一更天时,崔广才被蒙俊给带了回来,两人也是翻墙而入,崔广被吓得手脚发软差点要站不住了,蒙俊拍他一下,才让他回神,叮嘱过了崔广让他照顾好扶苏,下次不许再带扶苏偷偷出去,一直到崔广再三保证,猛然才又翻墙走了,只可怜了崔广,刚转身走进内院,瞬间又给吓摊了。
他看见,院子里,扶苏脱了衣服,就穿着一小条亵裤,在院子里,滔了一瓢瓢的冷水全都往他自己身上泼!
崔广瞬间脸色惨白,扑上去就要强水瓢:“大王子大王子,您这是在做什么?这大晚上的您怎么在这里,您忘记了,您之前还病了,这才刚好没多久,您怎么又……”。
扶苏浑身湿透,小脸有些苍白,崔广抢了他的水瓢,他还懵了一下:“你回来啦,把水瓢给我,你去院门边看着,别让其他人过来”。
崔广那里干去,只急忙转身躲开扶苏要抢水瓢的手:“大王子,您快跟奴才回屋吧,您这已经全身湿透了,再这样下去,又得生病了啊”。
“不够,还不不够”扶苏气息有些粗,他看崔广不拿水瓢给自己,他就干脆将头朝旁边的水缸里面塞,吓得崔广急忙上前拉他:“大王子,您这是做什么啊?万一你不小心溺进去了,那可怎么办?”。
“我要让蒙恬回来”扶苏说着,又准备往水缸里面去钻,崔广怕他出事,更怕动静闹得太大惊动蒙骜,当下急忙将水瓢往扶苏怀里塞:“大王子我求求您了,水瓢给您奴才不跟你抢了,您快别往水缸里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我没闹着玩”扶苏气喘呼呼,拿着水瓢,一瓢一瓢的冷水全往自己身上泼,从头上淋下。
崔广不敢再去拉他,更不敢去抢他水瓢,崔广只能跪在一边求他。
扶苏又往伸手泼了冷水,他长长呼一口气,甩甩头:“蒙恬现在不能回来,老将军也不许他回来,可是上次我生病了,蒙恬还回来的,这次如果我也生病了,到时候蒙恬就能回来了,老将军就不能把蒙恬赶去离园了”。
崔广跪在一边,几乎已经快哭了:“大王子,少将军只是搬去了离园而已,您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啊,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啊”。
“不一样……不一样……”扶苏说着,又是一瓢冷水泼在身上:“看不见蒙恬,我心慌……我心慌……”。
崔广不懂扶苏为什么说看不见蒙恬他会心慌,可是扶苏这个样子,又让崔广手足无措。
扶苏就一直站在水缸边上,他泼了大半夜的凉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张小脸,白得已经不见了血色,崔广还在跪着求他,扶苏双眼一垂,整个人就这么从椅子上直接砸了下来,吓的崔广几乎是飞扑过去,才勉强将他接住。
扶苏半昏半醒,视线已经模糊了,崔广看他这样的反应,已经吓破的胆子,顾不得会不会惊动谁了,就急忙喊了起来。这才终于把大太监韩束给惊动了。
三更天时,扶苏的房里站满了人,尤其蒙骜,他脸色阴沉得十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