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歌说的简单,扶苏却忍不住暗暗猜测,他说高渐离被人追杀的那次,会不会就是自己之前助他离开咸阳的那次,不过这话扶苏没问,他只问了另外一个:“你如今……还对你个过去在意吗?还想弄明白吗?”。
酒歌摇头:“过去的,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在想了,如今小高能陪在着我,在这里生活下去与世隔绝,过去的那些忘记的,也就都不再重要了,我有预感……”酒歌抬手捂住心口:“在我忘记的那些过去里面,也有小高的身影,而且……他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扶苏静静听着,他看着酒歌说起这些话时的神色,心里不禁忽而有所感触了起来,如若不是最重要的人陪在身边,对于那么重要的遗忘,怎么可能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说过去了?也许……遗忘并不是真的遗忘,只是因为明白了有些事他曾经无愧天地,可有些事却中起一身亏欠于人,所以才能如此坦然面对遗忘,接受现在……
想到这里,扶苏轻轻一叹,他看着酒歌这般模样,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也有曾经,却无法遗忘那些曾经,只是如今……也不知他……如何了。
扶苏心里此刻想的人,便是……蒙毅。
然而蒙毅如今的情况却不理想。
他外伤不轻,内伤又重,那日自懿俟走后,他便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并未醒过,此事不出两日,就传得满城众人皆知,人人都道这蒙府的少将军,怕是要撑不过来了,而懿俟,自那日之后他便回了宫里,对于外头如今正传着的事,全都充耳不闻,当听不见,不过三日后另一消息却让懿俟的心,瞬间又凛冽了起来。
李斯带着人亲自前往蒙府看望蒙毅去了。
想到李斯与赵高的关系,懿俟的牙根顿时紧咬了起来。
从扶苏还未返回咸阳的时候,懿俟就与扶苏就已经在做安排了,一切都安排就绪,可这李斯却足不出户,除了皇宫与相国府,便是旁处也不再去,而今……他竟然前往蒙府去看望蒙毅!
一拳狠狠砸在桌上,懿俟猛然甩袖,转身朝外头走去,宫门外,遇上高煜,不待懿俟开口,高煜直接朝他走近问:“二哥,眼下李斯已经出了相国府……”。
“去让那边准备吧”懿俟直接说道:“此举若能得成,也不枉大哥受此番劫难!”。
高煜重重点头,正待离开,却不知想起何事,又朝懿俟看去:“二哥,这两日外头都在说那蒙少将军怕是要不成……”。
“还不去?”懿俟直接冷声,打断高煜的话。
高煜被他冷冽的眼底一瞪,心里顿时绷了起来,不敢再说,只急忙转身出去开始安排。
懿俟站在原地,深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里头,已是一片冰凉。
两日眨眼既过。
扶苏因为伤势不能动弹,蒙恬便在这两日里,自己搭了一辆简易的车板,套在马背上头铺上干草之后,便将扶苏小心地抱了上去,高渐离站在一边,眼看着扶苏因为牵扯伤口而拧起了眉,高渐离也是跟着拧眉,待扶苏才缓了过去,高渐离便将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这一路回去,路程不远,带上这个,在路上歇息的时候服用,一次两颗便可”。
扶苏接过东西,朝他一笑:“多谢高先生,先生两次救我,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先生才是”。
高渐离听得狐疑,小片刻才反应过来扶苏说的两次是怎么回事,不过高渐离却微微摇头:“之前在赵界那次,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大事,但你之前助我离开咸阳,免我枉死,才是大恩,如今我也算是还你一命了”。
酒歌与蒙恬说完了话,也凑了过来笑道:“说起来,我能与小高重逢,这其中也全亏了你,若不是你,恐怕我如今还……”后面的话,酒歌没说,他只是笑着摇头:“算了算了,时辰不早,你们快些启程吧”。
扶苏朝着二人作揖:“两位保重”。
两人点头,催促让他们快些启程。
蒙恬也朝这二人重重抱拳,这才挥动鞭子,驾着牛车使了出去。
树林下,酒歌与稿件里就站着里,他们二人一言不语,只望着躺在草堆上的扶苏,在扶苏的旁边,是一直朝他们挥手的子婴,子婴之前虽然被酒歌逗得很生气,不过此刻要别了,他还是很大方地朝两人大喊:“两位酥酥!我们走啦!你们保重!!!”。
酒歌听得好笑:“这小子……教了几次还改不了”。
高渐离眼底带笑,他点了点头:“子婴还小,在他这个年纪,能把话说的这么清晰,已经很难得了”。
酒歌扭头看他:“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