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呢喃着,瞬间阴沉下来的嗓音,透着森森寒意:“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啊……”。
那小太监立在一旁,忍不住的有些哆嗦,他甚至连头都不敢去抬,只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可是……胡亥那孩子的嗓音,却像阴风一样声声传入他的耳中。
“嬴政,父皇,你起来啊……你起来啊!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子婴最喜欢扶苏的吗!现在你死在这里!躺在这龙床上头了无生气,你喜欢的那两个儿子他们有谁知道!连蒋闾他们现在都被我软禁起来了!你的死,这天下还有谁能知道真相!”森森咬牙,胡亥像是癫狂了般,冲到床边,两手死死抓住嬴政的衣襟,睚眦欲裂地看着他,明明就只是一个不过几岁的童,可视化此刻的胡亥却浑身都充满了阴狠与毒辣:“你总是偏宠子婴不宠我多一些!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偏宠子婴那样宠我!明明我才是你最小的儿子!却总是比不得子婴在你心里的分量!现在你死了!守在你床前的人是我!以后继承你皇位的人也是我!子婴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全都做不了!只有我!只有我能帮你完成你没有做完的事情!你知道吗!父皇你知道吗!”。
知道吗?知不知道有何分别?不论胡亥如何厉声咆哮,嬴政都不可能再向以往一般,对他威严厉斥,道他一声放肆……
那个世上第一的皇帝,那个统一天下,统一文字威武霸气的始皇帝,已经……不存在了……
诡异的寂静中,只有胡亥的声音在寝殿里面带着回音的扩散,那绕梁的余音却阴厉得叫人浑身胆寒,完全无法相信这会是一个孩子发出的质问。
小太监立在一边,只将肩膀缩得更矮,片刻的寂静之后,寝殿的大门再次打开,这次出现在门外的人,穿着一身暗红的宫服,他双手微微交叠着放在身前,挺直的背脊,隐约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错觉。
小太监眼角的余光一撇,立即跪下叩拜:“奴才拜见赵高大人!”。
胡亥当即扭头,犹不甘心地松开抓着嬴政衣襟的手:“你怎么来了?”胡亥脸色阴沉:“江夏已经处置了?”。
赵高脚步站定,朝他双手作揖微微俯身:“夏江夏已死,遗照之事,已经死无对证”。
“很好!”胡亥眯眼,小小的脸上全是阴鸷与戾气:“那现在再发一份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