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惜放下手里的东西,拍拍手,“村长,有事?”

随手搬条凳子让老村长坐下,看他一头汗给累得,衣衫湿了一片。

老头子的确累了,没有推辞,颤颤巍巍坐下,满脸褶子,忧心忡忡的,明显有话要说。他喘了几口气,呼吸平静一些后,开始说明自己来意。

“村里东边的大柱家,前些天从山里捡回来一个人,说是遭了山匪,身受重伤,要留在村里养伤。他们家藏的紧,一直没被别人发现,直到几个跟大柱家姑娘要好的,发现那孩

子最近不太对劲,好像有心上人的样子,这才挖出这件事。”

老村长擦擦额头的汗,继续说:“那人许诺一定会报答大柱家,希望伤好之前不要声张。大柱估计也怕别人知道了,掺和一脚,分了好处,就一直捂着不让村里人知道。知道村里进了生人,老头子我赶紧去瞧了瞧,那人生的俊,穿着打扮都不像普通人,料子柔软顺滑的很,难怪能把大柱给哄住。”

老村长满脸的褶子更深了,“这人来历蹊跷,我怕给村子招来麻烦,建议送镇子里去,那儿有大夫,比桐花村富裕,对养伤更好。大柱不肯,那人也不肯,声称跟大柱闺女好上了,打算等伤好了娶大柱闺女入门。大柱一听更加不肯放人,大柱闺女羞羞答答的,明显愿意的很。”

说着,老村长的表情变得古怪,“不是老头子我想贬低大柱闺女,两人站在一起根本不配啊。村里的姑娘整日干活,晒得皮肤黝黑,跟镇子里的姑娘根本没法比,那人一看就是有钱人,怎么瞧得上大柱的闺女,给他洗脚都要嫌弃她掌心粗糙。”

兰惜脸皮抽了一下,他现在的颜值连村里姑娘都比不上,又黑又粗糙,毫无美感。

不过听到这里,他已经领会到村长特意来找他的缘由。

老村长神色凝重,“附近的山匪马贼可都被你给清理了,那人上哪儿被山匪抢劫?”

是了,落难理由非常可疑,其他地方或许能行得通,古代治安不好,山里藏着草寇并不稀奇。张大壮修炼后天生神力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防御系数暴增,普通兵器对他根本没用,跟挠痒痒似的。他把桐花村附近一带都视作自己地盘,年轻人无尽的精力没处撒,又是猎户出身,见过无数血,丝毫不惧的,找上了那些草寇。

老村长又道:“就当是其他地方有不长眼的流寇窜来附近,叫他运气不好的撞上,养伤偷偷摸摸不让别人知道,镇子上有大夫可以给他看伤,不比留在大柱家强?为了留下来,还说自己跟大柱闺女好上了。”

老村长一开始只是出于责任,想要排除潜在隐患,把受伤的人送到镇子上去总没错,对方这么一番操作,彻底怀疑上那个人,实在太过于古怪。

为了掩人耳目,自己一个人悄悄摸上山来找兰惜,拿个主意。

兰惜抬头看向前方,“村长思虑的对,那人的确十分可疑,这不,自己跟着你找上来了。”

老村长顿时骇然,顺着兰惜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边一棵树后,缓缓走出个人,赫然就是躲在大柱家里养伤的那个人,竟然不动声色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一路都没有被发觉。

那人轻轻叹气,用一种为难的眼神看着老村长,“老人家,你信了不就好了,这下可真是叫我苦恼。”

老村长抬手指着他,颤颤巍巍,“你!你你你……!”

那人笑得胸有成竹,“山路陡峭,野兽颇多,村长一个老人家独自上山,被叼了去也是寻常。至于山里的猎户,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言语之下,竟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打算杀人灭口。

“你们可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多事。不过你们放心,只是早走一步路而已,很快其他人都会下来陪你们,一个村的人整整齐齐一起上路。”像是想到不高兴的事情,嫌恶的抿抿唇。

老村长差点跌下凳子,被兰惜扶一把才稳住,“你果然是个坏的!”

许是对非常自信,那人自爆目的后,不紧不慢走过来,享受着玩弄猎物的快感,眼里都是残忍冰冷的杀意,就像即将宰杀毫无反抗之力的鸡鸭。忽然,皱眉用力咳嗽,咳出几口血,面色迅速苍白了几分,原本好整以暇的气势消失,看向两人的眼神发生变化,带上不耐烦,杀气陡然变强,正欲果断了结掉眼前两人,却见兰惜抄起一块砖头冲着自己一跃而起。

那人差点笑出声,眼里都是嘲讽,果然是个愚蠢无知的凡人。

下一瞬间,兰惜像个人猿泰山,挥舞着手里的砖头狠狠拍在他脸上,对方神色都没来得及变化,直挺挺倒下去,滑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