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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依然对他的变化感到陌生和不习惯,甚至找不到一个可靠的依据让自己彻底相信并确认他依然是他,但我果然还是不想将这两个有着极大不同又有着许多相同的征十郎, 当做是不同的人来看待。

“是想让我改口叫你‘阿征’?”我看着他一金一赤的眼睛。

“不可以吗?”他的语气变得比刚才危险了一点。

我觉得这时候直接他拒绝不是个好主意, 于是摇摇头, 放轻了声音:“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那是什么的问题?”他摆出一副任我说什么都会好好听进去的认真——又或者说,较真的神色。

果然刚才要是直接拒绝,他肯定会更坚持让我改口。

我在心底叹了声气,一面感觉这样总是带着不容许他人忤逆的征十郎果然陌生到了极点,一面又认为能够这样直率地表达出自己心意的征十郎也很可爱……而这是从前的征十郎从来没在我面前做过的事……

我觉得自己没救了,但好在我的头脑还没停摆。

“因为那次叫你阿征只是我突发奇想,”我一本正经地说,“然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更习惯也更喜欢‘征十郎’的发音。”

“所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的意思?”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在不满我的回答,不如说是在对我的固执感到幽怨。

我忽然就有点想笑。因为想起征十郎以前也总是这样,在对我的固执毫无办法时,就会带着些许怨念的语气反问一句,又或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然后选择退让和妥协。

而眼前的征十郎也会为我退让,对我妥协吗?

在我心里没有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我还是仰起头凝视着他,像一个世界上最无助最可怜的人那样恳求道。

“我想继续喊你征十郎……好不好?”

我的话音很快消散在空气里,而征十郎也没有立刻给予我回应。他沉默地、一瞬不瞬地注视我,像是要划开我的皮肉剖出我的心那样,渴望从我这里找出一些他想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