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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有点在意他们会怎么安置那只小狗。

听声音它似乎还很小,只有几个月大,叫声中带着幼犬的奶气。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我家曾经养过一条金毛的事。

那条金毛巡回犬的名字叫安图涅特,她是爸爸十七岁那年从一家商场顶楼的宠物店里买来的。

买下安图涅特虽然是爸爸一时心血来潮的冲动,但她被爸爸妈妈照顾得很好,在我出生之前甚至一度是家里最受宠的。

我还记得安图涅特的一些事情。她走路总是慢悠悠的,喜欢晒太阳,不爱动弹,但每天我放学回家她都会很努力地跑过来接我,拼了命地对我摇尾巴,然后用湿漉漉的鼻子蹭我。

明明金毛巡回犬普遍对同类都不太友善,可出去散步的时候安图涅特却总是会被欺负,有一次被咬破了皮了都只是低声呜咽着跑回我身边。

我很喜欢安图涅特,她总是会让我靠在他的肚子上把他当做靠垫。但是当我出生的时候,安图涅

特就已经是一条年纪很大的、在犬类的年龄里被看做奶奶的狗了。

于是在我七岁那年,安图涅特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上午睡着,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平时走在路上我也会看到很多狗,也不乏和安图涅特长得很像的金毛巡回犬,但通常它们都被照顾得很好,衣食无忧,是满脸幸福的快乐小狗。

死亡离它们还很远很远。

只要不把死亡与小狗关联到一起,我就很少会再想起安图涅特。

但很突然的,正发生在眼前的一切让我想到她了。

我晃了晃脑袋,试着将那些忽然溢出的思念和小时候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的难过摇走。

可接着我又想了起来,在安图涅特被爸爸妈妈从宠物医院接回家的那天,爸爸曾经握着她的爪子,哽咽地恳求着:再多陪陪莉绪和春绯……再多陪我一段时间吧,安图涅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