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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征十郎的父亲,事后回想起来,这种猝不及防不期而会的感觉与“未做任何准备却在野外遇到了超级稀有的闪光皮卡丘”其实没什么区别。

虽然彼时彼刻的我已经在高温和体力流失的双重负面影响下蒸腾掉了绝大部分的思考能力,但面对眼前这个让征十郎罹患分离型人格认知障碍的罪魁祸首,我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愤怒。

虚焦的目光落在那些开得绚丽多姿的绣球花上,我想起与镜夜叔叔曾经有过的一段对话。

那时的我已经渐渐习惯了将征十郎的两个人格视作他身为完整个体的其中一部分,因征十郎异变而起的怒火表面上偃旗息鼓,私下里想来依然分毫不减。

“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儿子硬生生逼成人格分裂的!赤司征臣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他儿子的死活?!”彼时彼刻,我怒气冲天地将面前的胡桃木桌拍得砰砰响。

而后就被镜夜叔叔皱眉制止了。

他不心疼我的手会不会痛,而是我手下的这张桌子是他从罗马尼亚淘回来的古董家具,有价无市,很难找出第二张的那种。

“倒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镜夜叔叔拍了拍我的手背,像是在驱赶一只不经过同意就把爪子伸到饭桌上的小狗,“赤司征臣肯定是在乎他儿子的,而且说不定比你以为的还要在乎。”

当即我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规规矩矩地缩回了手:“那证据呢?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证据就是那小子直到现在还是赤司家有且仅有的继承人啊,莉绪。”镜夜叔叔用笔端顶了下我的额头,“赤司夫人去世的时候,赤司征臣才四十不到,当时的他——不,应该说即使是现在的赤司征臣,想要迎娶一位能够继续给自己家族带来更大利益的女士,也就是给你的男朋友带回来一位后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没有那么做。”

所以那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