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抗旨,我也要带兵打到他长生天去。”
——
赵璴一时间没有出声。
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似乎顺着血脉一直到了他耳边,一声接连一声的,有些鼓噪,像是深夜高悬的弦月之下,波涛汹涌的海。
想是他太过光耀,便是这遍地泥泞、肮脏不堪的上京城,也舍不得他离开吧。
是了,这样肮脏卑污、暗无天日的地界,有时也会生出不切实际的妄念。
赵璴心想。
潮汐的声音令他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直到片刻之后,他才缓缓伸出手来,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十六卫恐无大用,此后有任何需要,只管寻我。”他说着,将那样东西放在了桌上。
方临渊转头看去,便见桌上放着的是个绢帛包起来的小玩意。
他伸手拿起了那样东西:“这是什么,信物吗?”
却见赵璴淡淡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出声。
方临渊取出了那个物件,却见是个铜制的铃铛。铃铛柄上雕着迎春花,藤蔓花朵缠绕而下,看上去灵巧极了。
微微一晃,便有悠扬清脆的铃声,细细地传入耳中。
好像是刚才他在集市上看见的,准备买给流火的铃铛?
方才境况紧急,他险些都忘了。
方临渊眼前闪过两分惊喜:“原是送我的,你怎么知道我看上了这个?”
却见赵璴目光微顿,继而转开了眼睛。
“是信物。”赵璴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