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临渊则笑着垂下眼去,取出了行囊中随身装带的笔墨和纸张,一边叼着笔杆,一边撕着信纸裁下一小块来,给赵璴写回信。
他没赵璴那样细致的耐心,一张纸撕得歪歪扭扭,边缘也毛毛躁躁的,看起来像张废纸片,根本不像是用来写信的。
但方临渊混不在意,将信纸在面前展开。
写什么好呢?
他没什么情报要跟赵璴交换的,但左右不能让这只鸽子白飞一程。方临渊想破了脑袋,想得头痛,而那只鸽子就在旁边踱步,走来走去的,像是嫌弃他磨蹭一般。
竹叶似的爪印一串印了过去,正好踩过周嘉给方临渊画的那个简陋的地形图。
有了!
他一把取下叼在齿间的笔杆,从墨盒里沾了些墨来。
笔墨游走过纸张,将那简陋得有点丑的地形图画在了上头。
【你看,我手下这些兵,真不靠谱!】
地图旁边落下的一串字,因为篇幅不够,小小的,愈发显得歪歪扭扭。
微风吹过,轻轻扬起了方临渊垂落下来的发丝。
一时间,他恍然间像真钻进了丛林中,小声地在跟赵璴抱怨今日的见闻一般。
——
次日黄昏,方临渊率领着两千兵马抵达了宁北郡。
宁北郡紧邻燕云,燕云再往北便是荒漠与草原覆盖的兖州,因此并不如蓟北那般肥沃富庶。
燕云与充州之间隔着的便是充州山脉,按照赵璴给方临渊圈画的位置,那伙匪徒正是盘踞在充州山脉地形最为复杂之处。
地势高峻,山峰便为他们割据出了天险,进出唯独几条路径,极其容易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