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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自知没理,她的确擦几下便不想檫了,便没说话。

陆怀砚在这事儿上比她有耐心,每根头发丝都吹干了才拔下电线。

将吹风筒放一侧,他抬起她脸,盯着她眼睛,说:“我当时救下她后便想好了,假如她再寻死,我不会再救第二次。死而未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十个自杀过的人有九个都不会再选择经历一次那种痛苦。剩下那一个如果还有勇气选择自杀,说明活着对她来说更痛苦,这样的人我不会再救。假如张玥醒来后依旧想死,你不必再救。”

江瑟沉默。

张玥留下的遗言全是给她的。

她说她知道阿诚死了,她想去陪他。

她说谢谢你江小姐,房子和锦绣巷三十八号我都还给你吧。

她说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替阿诚,也是替她自己说的。

对不起啊,江小姐。

默了一会,江瑟问陆怀砚:“你还记得赵志成吗?七年前绑架我的其中一个绑匪。”

陆怀砚说:“记得。”

“赵志成他绑走了我,害了我。”江瑟说,“我只想恨他。”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一丝希望?

那两个人第一晚被赵志成制止后,并未死心。

她这样这一只毫无反抗之力又诱人的猎物,他们怎么可能死心?

第二晚,他们一个人在外面拦着赵志成,一个人进去灌她药。

那时江瑟都已经绝望了,她被绑走了48小时,她很清楚,那48小时是她获救的黄金时间,一旦错过,她大概率活不下来。

赵志成冲进来杀死他们时,热血溅上她脸时,她甚至以为赵志成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她了。

可他没有,他拿起那张手帕,擦走她脸上的血,同她说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