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敞亮的桌子暗了一半,那几个钢镚恰恰好,躺在他的阴影里。
闻声指了下那钢镚:“五六块的话,取中间值五块五,早上的牛奶两块五。”
李延时一怔,两秒后明白过来闻声的意思。
他左臂往后,搭上自己的椅背,右手把书合上,想笑又无语:“不是”
闻声也不管李延时想说什么,三个钢镚往前一推,一个字一个字干巴地往外蹦:“找给你的。”
李延时把书推开,右手点身前桌子上的书页,看她:“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吃饭。”闻声回答,“我比较爱吃米。”
李延时手上的笔“啪嗒”一下扔在桌面上,觉得跟她说话实在是累人:“我是问你到底吃的是什么吗?”
“不然你问的是什么?”闻声奇怪。
男生唇线绷紧,两秒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极短促的笑。
还有几分钟才上课,教室里并不算安静,攀谈、说话声不断,甚至讲台上还站着俩互相扔粉笔头的。
“干什么?”李延时伸手挡了下即将要砸到闻声脑袋上的书,扬声,对着她背后,“看不到坐的有人?”
包了磨砂白书皮的课本被李延时这么一挡,撞在过道另一侧那学生的课桌上,发出“砰”一声巨响,紧接着落地。
被吼的那俩男生停了互相拽着对方领口的手,小跑过来,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把地上的书捡走。
两个人跌跌撞撞跑走,李延时轻吸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到面前人身上。
从昨天到现在,坐了一天半的同桌。
李延时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闻声。
正如刚去上操时曹林在他耳边叽叽呱呱描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