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记者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看不清她的眉眼,不知道她嘴角弯起的弧度。
他却听见一句温温柔柔的:“我也很想你。”
是那天他在电话里说“我很想你”,她给出的回应。
画面一转,不再是下班的她,而是凌晨病人情况恶化,她急匆匆进入重症病房。
隔着屏幕,他的眼睛紧盯那抹白色身影,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戴口罩都觉得压迫,她却将那么厚重的防护穿在身上,一穿就是十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十个小时,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下一秒,顾桢漆黑的瞳孔骤然压紧,目光久久凝住。
有什么从脑海深处迸发炸裂,在一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地动山摇。
医护人员的防护服上都有标记。
或是名字,或者口号,或者是一句简单直白的加油。
她的防护服上是英文单词——
cane tooth。
虎牙。
那句带着哭的控诉猝不及防在耳边蓦然响起:“她连你的名字都不敢写,就只敢写虎牙……”
脑海有个声音,和那一句哭诉重合,是隔着屏幕都能感到的小心翼翼——
“可以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某些无法捕捉的心绪突然清晰,所有细碎的片段在这一刻突然串联成面,自回忆深处井喷一样爆发。
关于那个叫【cane tooth】的网友,关于那个艾斯头像,关于那个雨天买走自己二手书的高中生。
关于跨年夜的情绪崩溃,关于北大医学部,关于那句“故宫的雪很漂亮的,明年你要不要自己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