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廉不疑有他,寒暄两句,直入正题:“小拾,今年那个项目主办方来催了,爸这边压力太大,梁家……”

欲言又止,很为难似的。

宋井溪江麓两人作干呕状,方逾拾绷着脸,故作深沉:“爸的意思是,需要我去联姻吗?”

方廉沉默片刻:“知道委屈你了,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但凡小栖大几岁,我也不会让你去。如果你愿意,该有的补偿,爸一分都不会少你。”

方逾拾弯起眼睛,尾音轻轻上挑:“好啊,我可以。”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方廉欣喜之余还很愧疚:“小拾,你最近不忙的话,可以来公司上班,熟悉熟悉业务。”

方逾拾忍了好半天,才没嗤笑出声。

“没问题。”

挂了电话,他立马开瓶酒,和宋井溪江麓碰完杯,大摇大摆朝楼下热闹的大厅走去。

“你俩份子钱不许少,祝我新婚快乐!”

联姻的事儿,就这么板上钉钉了。

方逾拾刚回国,有一大堆事等待处理。

几天转下来,直到一周后,才抽出时间和家里约好,准备跟梁寄沐见上一面。

不过这见面在方逾拾看来很没必要就是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江麓不请自来要当他的军师,跟他一起坐在镜子前,又打开了名为“LJM”的文档。

“说实话,我现在还有点恍惚,F大的大众情人马上就要被你玷污了。”江麓感慨。

F大活招牌梁副教授,靠着一张脸火出圈,又靠专业水平在热榜上经久不衰。

人帅课讲得也好,家境优越,斯文儒雅,简直就是小说男主标配。

方逾拾充耳不闻,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文档上。

衬衫t恤西装裤,龙井毛尖大红袍……

好极了,都是些和他生活完全无关的东西。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几搓染成克莱因蓝的头发登时张牙舞爪暴露在空气中。

说来也是丢人,千杯不醉的他生日那晚放纵过头,耍酒疯去理发店染了一头非主流挑染蓝毛。

江麓用一根手指压下他的头发:“你这头发,梁教授应该不乐意看到。”

“废话,他要是爱看,我还能愁成这样?”方逾拾手指绕着头发,漫不经心道,“我不是想让他喜欢,就是怕这种老正经脾气倔上来,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愿意跟我联姻。”

梁寄沐可以不喜欢他,但不可以讨厌他。

表面婚姻也要说得过去才能成。

江麓想了想梁寄沐的人设,觉得可能性很大。

“那怎么办?现在去染发?”

“别了,好不容易染一次满意的挑染,回头就说我跟人打赌输了,不得不染。”方逾拾一边摘耳钉一边胡诌借口。

他右耳三个耳洞,耳骨上一个,耳垂上两个。左耳朴素点,就耳垂一个洞。

只不过左边眉毛上还有两个上下对称的眉钉,非常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