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寄沐只是提醒道:“不是不可以,但做报告的时间会很久。”
方逾拾上前半步,胳膊挂在他脖子上,笑眯眯道:“多久?”
“特别久。”梁寄沐揽住他,和他鼻尖对鼻尖,轻轻撞了一下,“毕竟没有参考,只能从我们自己的实践里取材。等我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口头汇报给你听。老板,你愿意吗?”
“我都是色/欲熏心的金主了,能拒绝你吗?”
方逾拾嘟哝一句,还没咬上那张薄唇,就听后面的餐车不停叫嚣着99号。
“真不是时候,早知道不买了。”
他不耐烦地揉了把头发,松开人脖子,朝着餐车小跑过去。
拿完全部餐品返回的时候,发现梁寄沐单手挂在口带上,另一只手掌心放了把薯条,胳膊上停着一只贪婪的海鸥。
方逾拾上学的时候来看过很多次海上落日。
这一次的尤其好看。
他们的时间信息不对等,方逾拾可能不会完全理解梁寄沐那五年的全部所见所闻和情感。
但同样的,他也有梁寄沐猜不到的“私人回忆”。
他没告诉梁寄沐。
捡到对方邀请函的那天,他的躁郁症刚好发作,那会儿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全靠营养液渡过。
否则林北谦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那天回去后,因为梁寄沐的一句道谢,他的情绪终于慢腾腾爬回正常水平线,吃了大半个三明治。
方逾拾不记事,其实也是为了杜绝那些引发情绪低谷的可能。
但和梁寄沐有关的所有,都是暖阳旭日,鎏金岁月。
他忽然大声喊了一句:“梁寄沐!”
梁寄沐抬起头,淡薄的视线从海鸥那儿移开,重新换上滤镜,放在他身上。
隔着镜片,方逾拾从他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一声“在”。
原来梁寄沐不是天生含情眼,看狗都深情。
只是因为每次看方逾拾的时候眼里都有爱意,才给他造成了这种错觉。
方逾拾想双手圈个喇叭喊话,又觉得这样有点二。
所以他高贵冷艳的一手拎烤串,一手学梁寄沐抄兜,酷酷地问道:“今年要不要一起过圣诞?”
梁寄沐弯起眼睛,驱走吃饱喝足的海鸥,踩着影子朝他走来。
“不止今年。”
方逾拾抓住了梁寄沐曾经捎去弦音的风。
所以不止今年。
两个人的故事从来不能只由一人执笔,他们会在无数个夏日晚霞里等待来年第一场雪落。
感谢相遇,幸得所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