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甲板,走进船舱,在最华丽的房间里,看不透的墨色侵染了整个房间。

只有角落一角,那里放着一个华丽的箱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散乱的堆砌在四周或箱子上。暗色的角落里,有一束光直白的洒下。

箱子上倚靠着一只偶,一只由木头制作,精雕细琢,足以以假乱真的偶。

偶模样生得雌雄莫辨,长裙曳地,满头的珠翠伴着艳丽的花朵妆点着发面,点缀着珍珠的唇角不笑而弯,上挑的美人唇点着艳丽的胭脂。

它身上有着旧时代最艳丽颓靡的缩影,一身倒大袖清汉女斜领长衫,缘边用五色的丝织就美丽的织锦,如水绣一般华丽的白绸从袖口垂落。

遮住一双手,一路垂到脚下,用玉石、珍珠点缀的绣花鞋在裙下若隐若现。

它倚靠着墙,表情维持在一个弧度,毫无生机的眼直勾勾的注视着所有人。

月光投入屋内在它身上映照不出色彩,反而蒙上了一层古旧的灰蒙。

所有人打心底一寒,只有陵光。

他将土豆从地上滚过去,土豆触到了偶的鞋边。

它动了。

它张开嘴,唇角依旧上挑,咿咿呀呀的甩着水袖。

幽幽的唱腔在此刻缠绵悱恻,未知的存在在阴暗处温柔婉转。

“小姐呀、似水流年休虚度,莫负了这醉人大好春光。”

“见书生,文质彬彬性温存,含情脉脉意深长。心欢悦,意彷徨,忐忑不安心慌张……”

白绸垂下落在地上,如水一般流动。

只是轻轻一挥,拢在玩家身上,就有一个玩家死去。

玩家双目圆瞪,还没反应过来时,喉咙被割破彻底失去呼吸倒在地上。

诡异的黑暗笼罩在他身上,看不见的丝线吊着他转动,岁和永远保持着微笑,嗓音婉转轻柔,在黑暗中兀自亮着一尺舞台。

它甩着水袖,水袖有自我意识般覆上一人的脸,在他濒临窒息的时候问:“你从哪里来?”

“是我国的孩子吗?”

“不是啊。”

它哀怨的唱着戏,用白绫绞死了一个又一个的玩家。

可陵光非但不觉得他面目可憎,他甚至走上前,朝岁和伸出了手。

“这艘船要沉没了,你愿意和我走吗?”

话虽这么说,但陵光双目璀璨,满满的自在必得。

岁和歪了歪头,疯狂杀人的他这一刻乖巧的像是个孩子,伸手问陵光要抱抱。

被陵光抱起来,他揽着陵光的脖子懵懂无辜的问:“你会带岁和回家吗?”

陵光双臂一紧,耍赖一般狡黠的说:“当然,你以后就是我的了,我家就是你家。”

岁和软绵绵的脸贴在他的脸上,他歪着头,突然粲然一笑。

“我喜欢先生,岁和是先生的了。”

“那先生就带岁和回家吧。”

“当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陵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