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心里还是想留下。

手机放在一边,他靠在沙发上环顾了一圈客厅。

钟九音不怎么喜欢往家搬东西,长排柜就能容纳完所有物品,客厅里看起来有点空荡荡的。

长排柜上放了一堆书,歪歪扭扭,他起身帮忙整理了一下。

不是她那些非主流床头读物,而是和拍戏有关的书,剧本,还有些整理出来的历史资料,大概是新接了个真实历史的古装剧,想让自己扮演的角色尽量贴切。

或许这几天里没有通告的时候,她就坐在这里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认真记录,偶尔会咬咬笔头撩一下滑落的头发,或者停下来伸个懒腰。

距离情绪崩溃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她就能振作起来全力为工作做准备,确实很热爱这项事业,也确实如同医生说的那样,她总是在积极地自救。

所以她责怪他牵连他也很正常。

晏丞安静地整理着书,然后抱着放在茶几上,想擦一擦柜面上的粉尘。

抬头时却看见书房门口开了条缝,虚掩着,窗外的阳光从那条门缝里延伸出来直至他脚下。

这套房子是朝东南的,上午的时候书房和阳台光照最强。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他们在书房试过一次。

那道阳光仿佛在引导他,想让他进去书房看看。

他在这里的时间大多是待在卧室和客厅里,进书房那次也是意外,那时候的钟九音像个藏匿秘密的人,不太想让他把注意力投向书房。

可是…

晏丞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忍不住沿着那道光路走过去,推开了书房的门。

阳光洒满房间,窗户半开着,风吹动桌上那本书的纸张,轻轻晃动出响声。

书下面放着本日记。

他迟疑着翻开,每一页里的日记有长有短,多数时候都只是一两句话,也并不是天天都有记录,有些日记之间隔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