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对上裴皓打量他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自在。除去以前他还在平远国际的时候是见过这位裴总的，在姜彦祖这里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裴皓的本人，其实更早之前他就见过裴皓。

程家跟裴家还是联姻关系，裴皓是裴新兰的哥哥裴宗盛的儿子，裴皓喊裴新兰一声姑姑。在血缘关系上算起来，裴皓跟裴新兰是很近的姑侄关系。同样是程国立的儿子，程雨默喊裴皓一声表哥，裴皓对程雨默这个表弟也是相当的爱护。

但是他关平跟裴皓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这关系算起来还特别地尴尬。他妈妈当年是抢了裴新兰丈夫的人，而他这个儿子是程国立在婚内出轨最好的证明，所以他这个“证明”坐在裴大少的面前是怎么说怎么尴尬的一种存在。

关平想姜彦祖大概也不知道他跟裴皓的这一层不算关系的关系，不然他今儿也不会带裴皓一起来跟他吃饭了。

在海城要说私生子算也不算不来的多，只是恰好他关平也是其中的这么一个。他的户口是落在他妈那里，而不是程家，在法律上来说，他跟程家是没什么关系的。

更何况从他跟他妈踏进程家的门的那一天起，在后来因为裴新兰怀孕了刚好也是生了一个男孩，而他关平这个程家的孙子也失去了一开始的作用。程家为了弥补裴新兰和给裴家一个交代，程家的人就后来干脆就掩藏了他跟他妈的这种存在，不会把他们的存在公布出去。所以他是程家的私生子的这么一件事，大概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后来关平也庆幸自己的这种身份没被程家公布出去，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

因着裴皓跟裴新兰的这种关系，关平很早以前就见过裴皓这个大少爷。裴皓是裴家正经八儿的少爷，尽管从前的裴家不如现在的裴家，但是从前的裴家也算得上是大门大户，所以裴皓这个大少爷跟他这种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是不一样的。小时候尽管是在程家，关平这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在有程家有客人来的时候，他都是只能躲起来，尽可能地不要出去给程家丢脸。

眼前这个笑起来和气友好的男人，关平是忘不了当初裴皓看见他的时候，用着一种如同看见了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一样看着他的眼神。一直到今日这么跟裴皓坐在一起，他的脑子里都还记得当初裴皓看他的那一眼。

毕竟事实上他妈和他是破坏了别人婚姻，是最不应该出现的一种存在，但是他们还是出现了。

所以这么多年在程家，不管程家的那些人对他好与不好，在懂得一些事情后，关平也不觉得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他能到来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上天对他的恩赐。所以也能理解裴新兰对他和他妈的怨恨，甚至是别人一些加之在他的身上的一些行为和做法。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总的而言是有因有果的，当初种下的因，就是后来结的果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怎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姜彦祖的手上接过菜单也没急着翻开，目光在旁边的两个人的身上游移，问道。

不得不说姜总的眼光相当地毒辣，这么一点不平常的都被他发现了。

“嗯。”裴皓微笑着点头，这是一个长相到气质都非常斯文的人，他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斯文有礼的感觉。关平的心头跳了一跳，只是看着裴皓等着他说，脸上的表情在姜彦祖看向他的时候，没有泄露半分不自然。

“以前跟关经理见过几面，并不陌生了。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跟我提过关经理吗？没想到你今天说请了客人一起吃饭，是请了关经理。”裴皓嘴角的那点笑并没有变，他称呼的是关经理，那就是在公事上见过并且认识的了。他还顺便地提了一下好友姜彦祖跟他提过，把问题扔回去给了对方。

我事先好像没跟你说过有请关平一起吧？姜彦祖在心里挑了挑眉，脸上也笑笑的。

“……”呼！关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着笑，接着裴皓的笑，说道，“以前在平远工作的时候见过裴总几面，没想到裴总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哪能这么容易就忘记，别的不说，我这记人的记性是非常地好的。”裴皓眼里的深意掩饰得相当地好，嘴角翘起的弧度刚刚好，对关平微笑道。

关平是听出了裴皓话里的意思，不管于公于私，他们都不算是陌生，但是要说熟悉也说不上。现在的他们都是当年还年纪甚小不懂得掩饰的小孩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副虚伪的面具，不管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都不会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