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二十一这种明显只是数字的称呼极其不适应,有时闲了就有意无意地想字,但他以前没做过取名这种事,断断续续想了几日也只定了个承,现下事到临头了还没想好,不免有些自暴自弃,等他郁郁落座,原本专心看药的人便有所察觉,略为迟疑地望过来。
“主人?”
“你喜欢哪个节气?”
因为被突然发问了不相干的东西,柳栐言就又见着那种不知所措的表情了,只是他现在正被堵的难受,便自顾自的往下念叨。
“花鸟树兽,地域河流,这些东西里哪个字比较好?”
有些事总是不提就罢,一提简直刺心里去,柳栐言之前没觉得怎么,现在打定主意要取个名字出来,难免郁闷焦躁,结果他来回纠结半天,竟突然想起自己刚睁眼时的事。
那时他躺在崖底,眯着眼睛去看蓝的过头的天空,明晃晃的日头不偏不倚地压在他上方,暖的他犯困。
正午,正午,他死去又活过来的时点。
柳栐言用箫轻磕桌角的动作停了,他微偏着脑袋,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难过。
“承诺的承,正午的午,柳承午,以后你就叫这个名,”
他叹了口浊气出来,一睁眼,却见眼前那人被吓到似得呆愣愣的看他,那点莫名其妙的伤感一下就散了,柳栐言踢了踢他触地的膝盖。
“听见没?”
柳栐言没用力,但那人却整个颤了一下,护在手里的茶盅差点晃出药汁来,他手忙脚乱地去稳,垂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又震惊又迷茫,柳栐言就转着箫等,他有的是耐心等那人说话,而青白的长箫在他手里转来转去,带起落叶般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