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将近夏季,但这夜露深重,又是直接跪在石地上,一般人怎么受得住,而这暗卫虽不是一般人,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忍耐的能力远超常人罢了,其间受的苦又哪里会少,柳栐言想着就要叹气,他自个都不忍心太过欺负的人,倒是被那人自己轻视到了尘埃里,
“不过是一件衣物罢了,柳承午,我知道我给你定的规矩与你守成习惯的那些不同,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改过来,我给你时间去适应,但在适应之前,你至少得把随便就自罚的毛病给我改了,”
他把敷好的毛巾扔回水里,柳先生的身子到底金贵,不过蹲跪了一会,站起来时腿就麻了一半,只好坐到椅子上一寸寸揉下去,毕竟平白受苦,连带着语气也愤了些,
“下次再让我看到,就给我照着图鉴抄药名,没日没夜的抄,抄到你改过来为止。”
柳栐言醒的早,就是给那人敷完侵了寒气的膝盖之后也还未完全天明,日头将出的边角上晕着微亮的青白色,泛出清晓才显的适宜凉意。
柳栐言揉完腿,榻上坐着的仍静静低着脑袋,把手撑在腿上坐的笔直,说来说去,毕竟是一大早就惹他生了气,柳栐言便定下个将昨日学的名字写三十遍的罚,等柳承午应了,再命那人躺到榻上去歇息。
柳承午对此虽有所抗拒,但柳栐言有的是让他听话的方法,左右不过多说几句话的事罢了,最后那人只能顺着命令乖乖躺好,闭着眼睛养神。
柳栐言被透些凉的温度弄得挺自在,便自个在周围山里走了几圈,再慢腾腾地去灶房找糕点吃。
他起的时辰离饭点还远,再加上柳承午因着自罚跪了极久,后来又被勒令好好休息,自然没来得及准备早饭,而柳栐言已经对自己做吃食这件事完全放弃了努力,那人没法准备的时候就直接拿这些存下来的干粮饱腹。
要说这些东西还是亏得原主对甜食略有偏好的习惯,除去被师令定下的每年需游诊一次之外,原主也时常出这方小屋去捎各种糕点回来,他医术高,对药材性用也是摸得透烂,开出几味与这糕点放在一处,就算隔了很久也不会轻易就坏味。
切成小只圆条的糕点由可入口的食材仔细染出颜色,从外一直透进里头,柳栐言吃了几个下去,正准备弄些温水来配着,就见被自己要求好好歇息的人推了门从屋里出来,径直行至他面前就要下跪行礼,柳栐言虽被他现在就胆敢起来弄得诧异,手上却利落的拽了截袖上的布料,阻的那人刚要屈膝就停住,只能堪堪唤了声主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