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姑娘说街口的豆花味道不错,让属下问问您有没有兴趣。”
小姑娘当时还自己带了只碗,兴冲冲地问柳承午要不要一起去,奈何柳承午怎么都不肯擅离职守,单钰便退而求其次,让柳承午等柳栐言醒后去问他的意思。
柳栐言并不知道这么个小插曲,不过既然柳承午如此转述了,他倒也有些想尝尝,就牵起那人准备出门去寻街口的豆花摊,柳承午跟在主人身后,出于慎重还是开口问到,
“主人,需要拿碗去吗?”
柳栐言有些意外他会有这种建议,后又想起对方是在替谁传话,就笑着笃定道,
“单钰拿了?”
他猜的准,柳承午果然乖乖应是,柳栐言懒得再跑一趟灶房自己备碗去盛豆腐花,便随口否决了这个提案,
“没事,没那么讲究。”
而就说话间的功夫,柳栐言已经拉着柳承午出了外院,二人往街口走上一小段路,果然瞧见了一家不怎么大的卖豆花的摊子。豆花有咸甜之分,柳栐言料想柳承午都没尝过,就让摊主各上一份,让那人自己挑挑口味。
可与柳栐言前世吃过的豆花不同,这里的甜口并非直接放砂糖,而是淋上一勺熬煮的有些粘稠的红糖汁,咸口也没有如柳栐言以为的那样放豆花粉,反倒加了黑木耳和细肉末。柳栐言本意是试试柳承午的喜好,结果上来的两碗却和自己吃过的都不一样,不免也觉得新奇,没能忍住地先各自吃了一口,才推到柳承午跟前让他动勺,
“来,尝尝看。”
柳承午就低下头,在主人的注视中拘谨地拿起汤匙,接连从两只碗里舀起一小块放进口中。豆花嫩滑,在嘴里略微一抿就咽下去了,柳栐言等他小心翼翼地尝完滋味,就笑眯眯地撑着下巴,云淡风轻地说道,
“更喜欢哪个,自己拿去吃了。”
柳承午听主人让自己先选,竟像是准备等他选完后再吃剩下的那份,当即因为这个猜想慌了手脚,再三恳请主人先行决策,柳栐言对这人的推不为所动,只是好整以暇地敲着桌面,
“你直接选就是,顾虑那么多做什么,”
柳栐言眯起眼睛,对自己的护卫循循善诱,
“承午,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如果不说出来,我是不会知道的。”
柳承午垂下眼睑,心说自己身为刀剑,本就不该有喜欢或想要的东西,可他的主人执意如此,柳承午斟酌再三,还是犹犹豫豫地看向盛着甜豆花的那只碗,
“属下…比较喜欢甜的……”
柳栐言早就摸出了这人嗜糖,这会听他亲口承认,自然笑着接过咸口的豆花,用勺子慢条斯理地舀了舀,
“就知道你会选甜,实在好猜。”
柳承午被如此调侃也没有反应,他见主人竟真的拿走了自己选剩的那个,一时之间只觉得惶恐,又哪里敢理所应当地继续,于是等柳栐言低头吃了几口,就发觉柳承午始终呆坐着没有动作,他顺手将对方的碗往前推了一推,哭笑不得地宽慰那人,
“好啦,对我来说吃哪个都是一样,有什么好介怀的。”
柳承午下意识接了句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主人的一声听话给堵了回去,他左右为难,又看了看主人已经少掉小半碗的咸豆花,终究还是在主人的调笑中败下阵来,默不作声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
豆花摊摆的位置不大,味道和分量却都挺好,再加上柳栐言这顿名义上的早饭吃的迟,一碗下去也就差不多饱了。柳栐言之前听柳承午汇报,才知道在他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单钰已经布置好了摆摊诊病所需要的行头,甚至连摊位都帮忙打点妥当,于是柳栐言就一边诧异于小姑娘办事的效率之高,一边按照她留给柳承午的提示沿路寻找。
用这么无根无据的办法,柳栐言对能不能找到总觉得有点玄乎,他们越走就越接近闹市的喧嚣,还没等完全进到街中心,柳承午忽然出声唤住主人,抬手往一个不怎么显眼的角落指了指。
柳栐言就顺着指引看过去,果然见那边摆着个小摊,摊子布置的十分简单,远远看去只有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倒也难怪单钰会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把它们放心的丢在这里。
单钰选的位置隐蔽,又不在闹市中间,哪怕从旁路过,照理说也不容易被发现,偏偏小摊边上还立了两行大字,左边写着妙手回春,右边写着包治百病,看起来不仅醒目,还十分的神棍,柳栐言抚着额头,有些不忍直视,
“她怎么知道写这个…我都没和她说过。”
柳栐言在柳承午面前随心所欲惯了,但对着单钰到底还存有一点矜持,并不会什么玩笑都往外讲,因此除了说要弄个摊子,根本没有提过挂旗的事情,柳承午听出主人语气不对,略微一愣反应过来,忙自觉向柳栐言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