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此时正与沈傅珉坐在小舟中玩水采莲,自在怡然,并不知道自己又被公子给惦记上了,柳栐言越想越觉得可行,就在心里自顾自将那小姑娘也拉进来,告知柳承午到,
“这事等单钰得空了再说,不急于一时。”
他说不急,柳承午自然不会多做催促,两人无所事事地守了一上午的空摊,等中午用过午饭稍作小憩,又替活蹦乱跳的小鸡崽更换水食,再出来时就做好了旁的准备。
柳栐言撑着脑袋,慢悠悠地翻看前几日新收的故事本来打发时间,柳承午则坐在他身侧,专心致志地默写主人曾教过的药材和地名。比起他的专注,柳栐言就显得散漫的多,他每看过几页故事本,就要分神瞧一眼柳承午的进度。
经过这几个月的练习,相较于最开始接触时的生硬,现在的柳承午已经算掌握的足够熟练,有些笔画间连接的顺了,甚至还有点行云流水的味道,柳栐言看他不厌其烦地重复摹写,忽然就想让他写点新东西,
“承午。”
柳承午本来全神贯注,突然被主人叫到名字,手下蓦地就是一抖,硬是在纸上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墨迹,他瞪着那道意外留下的黑墨,下意识不想让主人看见地用手偷偷遮挡住,才抬起头向主人请示。
可他掩饰的这般明显,柳栐言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挪开柳承午虚掩着的手,如预料中的未曾遭到抵抗,柳栐言笑眯眯地打量纸上那个不小心被毁掉的字,忍不住揶揄道,
“吓到了?”
柳承午怎么说也是暗卫出身,对自己不像样的反应羞愧难当,哪里肯轻巧应下主人的调笑,他抿了嘴唇半天不说话,柳栐言就忍俊不禁,没怎么多想地拿指腹轻轻蹭过那人没什么血色的唇瓣。
可等他用食指顶着对方下颚,拇指摸过略薄的嘴唇,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竟觉得这个举动做起来比早上的亲吻还要暧昧不清,惹得柳栐言自己都有些脸烫,而被擒住的柳承午反应则更甚,他因此受惊了似的一下睁圆眼睛,体温腾的就烧起来了,看起来一副无辜又无措的可怜模样。
柳栐言没料到会挖坑自己跳,愣是心口一震,被那人勾的暗火突生,他顾忌昨日才刚闹过柳承午,只能心情复杂地翻手捂住柳承午的眸子,一边无奈叹气,把自己疯狂冒出的想要咬他的念头压下去,一边蛮不讲理地推卸责任,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忍着不欺负你。”
柳承午乖乖呆在主人掌下,本就加快的心跳因为主人的说辞愈发激越,他无意识吞咽,在黑暗中顺从地开口,
“主人本就不需忍耐,您若是想欺负……”
柳栐言手疾眼快,在察觉对方打算说什么后连忙阻止,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嘴也捂上了,柳栐言难得有些咬牙切齿,对这人逆来顺受的撩火语气恨恨,
“可闭嘴吧你,昨晚被折腾的不够是吗。”
他如此直白的说昨晚,柳承午就算没被捂住嘴也不敢再出声,而他不继续添乱,柳栐言就保持这个姿势深呼吸几次,等确定自己冷静下来了才收回手,松开对柳承午的约束。
柳承午恢复自由,却比方才更加不敢同主人对上视线,柳栐言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这会也没心思逗弄他,只重新捧起看了还没一半的那本书册,让柳承午先不要写药名,改将之前林江他们唱的童谣记一些起来。
柳承午喏喏应是,见主人头也不抬,像是沉迷于书中故事,并没有下达什么其它的指令,便依命紧攥起毛笔,逃避一般埋头伏于桌案上。
他开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等被主人斥责着闭嘴,再回想一下自己脱口而出的言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像是在隐晦地求欢。柳承午羞赧地几乎想要原地消失,连握笔的手都控制不住地轻微发抖,他浑身发烫,只觉整个人都快烧没了,本来让他记得挺熟的几首琅琅上口的童谣居然怎么都背不完整,还要颠来倒去地想才行。
柳栐言强迫自己阅读过几则篇幅短小的鬼怪志异,可算使起了欲念的心境恢复如常,从而慢慢放松下来,他从余光瞧见柳承午低伏着写字,眉头便微微紧起,敲着桌面引那人注意,
“坐直了,哪里学来的习惯。”
他跟没事人一样,柳承午却还未摆脱,听到声响就浑身一僵,过了一会才低着脑袋慢腾腾地摆正坐姿,柳栐言看他耳根红的不得了,便顺手在上头安抚地摸了摸,柳承午被这触碰刺激到,直将手中的毛笔攥的更紧,接着却听他的主人从身旁传来问话,
“你这是都忘了呢?”
柳承午没听明白主人的意思,终于还是本能地压下羞耻,飞快看了眼柳栐言的脸色。他见主人并未看他,而是把视线落在被自己压住的宣纸上,便紧跟着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那些由自己写下的磕磕跘跘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