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歌原本没认真看他神情，现在隐约从他声音里听出几分不自然的扭捏，便仔细去瞧他，见他眼里没有了往日一贯的冷淡和讥诮，变得深邃迷茫起来，是一副令人动容的温柔醉态，于是她心满意足地从他身上离开，坐去旁边的同时还心情畅快地将他的手机递去了他面前。

慕择甚至没敢跟虞天歌对视，只能用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别扭，他脑子嗡嗡地接过手机放去耳边，谭思博的声音立马传过来：“九哥，虞姐还没把你送回家吗？你们不会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

他挺不自然地回答谭思博道：“马上回来了。”

谭思博哄完女朋友后回慕择那儿，发现慕择竟然还没到家，他理应在他前面到家才是，担心路上出现状况，便打了这通电话，现在听到慕择的声音，谭思博便不再追问，说：“那行。你今天喝多了，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瞥到虞天歌眼里氲着闪闪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慕择喉咙微紧，故意无视掉她略带打趣的目光，硬邦邦地说：“走了，回去了。”

说完便率先下了车，虞天歌紧接着从车后座下来，锁好车门后从背后喊了他一声：“喂。”

慕择扭头看她，她朝他扔过来一样什么东西，他接住，是他的车钥匙。

虞天歌笑道：“你装醉的吧？”

她知道他现在肯定思绪烦乱，估计羞于面对强吻她的事实，却偏偏不想让他好过。她几步走到他面前，面向着他倒着走路，以便仔细欣赏他难堪的表情。小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虞天歌颇为扬眉吐气地问他：“之前不还醉得需要人扶着你走嘛，现在怎么看你步姿挺矫健。你这醉得是时候，酒醒得也是时候，所有的时机都掐得刚刚好。坦白说，你是演员吧？”

慕择额角抽了抽，知道她意有所指，他沉默地看了虞天歌一眼，慢慢调整好脸上表情，无奈地说：“我酒品不好，你别误会。”

虞天歌“呀”了一声，说：“你还真是个演员啊。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喝醉后逮着人就亲？”

慕择掀起眼皮子：“我喝醉后，报复心比较重。”

虞天歌愣了愣，他声音又恢复到以往的不咸不淡：“是你先亲的我，不是么？”

第21章

虞天歌眯了眯狐狸眼，她此刻神清气爽，说话的调子都显得尤其畅快：“这样啊。想起来确实是我先亲的你，不过刚才在车里，我可是主动亲了你两回，你这才回敬了我一回，是不是还欠我一次？”

慕择只觉耳根一热，到底是没接触过情场，对这些事和情感还很生疏，面对虞天歌的快意大胆，冷不丁地就感到难以招架。他动了动唇角：“虞天歌。”

她好心情地“哎”了声。

看到她额头上还缠着可怜兮兮的医用绷带，慕择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习惯和她之间这样诡异暧昧的气氛，一本正经地说道：“额头的绷带记得按时换。”

见他对她的话茬避而不答，反而是生硬地转移话题，虞天歌心里涌上一股自得的喜悦，就像是情场老手在面对新手村小学生时的天然优越感，迫不及待想要炫个技，说：“改天姐姐教教你怎么接吻，别逮着女孩子的嘴就一通乱咬，这样以后谁还敢跟你亲亲？”

她的话令慕择脸色瞬间一变，从先前的尴尬变成了一种没来由的怒色，他皱起眉：“你经验很丰富么？还要来教我？”

虞天歌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熟悉的嫌弃，又看他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心里骂道，你他妈怎么换脸比川剧大师还快，故意恶心他道：“倒也谈不上丰富，也就前男友一箩筐，熟能生巧罢了。当你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慕择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他就不该为强吻虞天歌的事感到无地自容，反正是她强吻在先，而且她强吻他也不是一两回了，像她这样轻浮浪荡的花蝴蝶，他根本无需在意什么。慕择冷哼一声：“学习就不必了，以后离我远点才是。”

虞天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两人走到电梯口，虞天歌按下上楼键，趾高气扬地瞥了他一眼：“你这人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之前在车里抱着我啃的那架势，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现在啃够了就抹嘴不认人了？”

慕择脸一热，这会儿也找不到反驳虞天歌的话来，在男女情感这一块，他确实不如虞天歌道行深，干脆不去搭理她。虞天歌这个人，简直不知脸皮为何物，什么话到她嘴里都敢随便往外蹦，什么荒唐事也都敢一桩桩地腆着脸去做。

虞天歌看他不说话了，也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颇有些耀武扬威宣告胜利的意思。两人乘电梯上楼，各自回家前，虞天歌喊住慕择，一脸通情达理的表情：“喂，你强吻我的事就这么算了，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你虞姐天生丽质，这张脸有时候确实太诱人犯罪，你一时把持不住太正常了。放心啊，姐姐以后不拿这件事嘲笑你。但就一样，姐姐虽然落落大方，但最见不得男人矫情，你回去好好想清楚，要不要跟姐姐谈场恋爱试试看，还是那句话，姐姐我可是很抢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