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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刺 木瓜很甜 826 字 2023-08-27

虞天歌越说越激动:“如果他真是这么想的,那我在他眼里到底有多不堪?!他把我当什么了?!我虞天歌是没有多孝敬他,可我还没歹毒到要毁了他一辈子的心血!他年轻的时候抛弃我妈,现在临老了还来往自己女儿心口上插刀!好啊!我跟我妈跟他不是一家的,他跟周兰、虞晚晴才是一家人!当年周兰和虞晚晴放狗咬我,他有为我说过一句话吗?!我小时候在那个家里受过的所有苦,他有真正关心过我一句吗?!”

愤怒使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的胸口上下起伏,那种透不过气来的滋味简直要命,虞天歌把哮喘喷雾塞到嘴里又喷了两下:“我从小有哮喘,有一年我哮喘发作,虞晚晴拿着我的哮喘喷雾就是不肯给我,我没力气追她,只能眼巴巴看着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那个时候虞晚晴才多大?不是在念幼儿园就是念小学一年级,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我在这个家可以任人欺负。后来还是刘嫂发现,把哮喘喷雾从虞晚晴手里抢了下来,我这才捡回一条命。后来我实在气不过,就把虞晚晴推泳池里去了,然后我就被我爸狠狠打了一顿,说我心肠坏,就知道欺负妹妹。”

虞天歌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但她一滴泪也没有流。这些无用的该死的眼泪,早在她青春期的时候就在那个家流尽了,从那个家搬出来后,这么多年无论发生多大的事,她再也没流过一滴泪。

她看着慕择:“是,他说我心肠坏,那我就坏给他看。你不是收购了他的公司么?放心大胆地搞,这次气不死他,以后总有气死他的机会。”

慕择知道虞天歌说的是气话,他把她拉过来抱住,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都知道。”

其实早在着手准备收拾虞北川之前,慕择就已经调查过虞天歌小时候在虞家的境遇,但现在听虞天歌亲口说出来,他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地紧紧揪到了一起,他心疼极了,仿佛被人用硫酸往心尖上浇过一遍似的,他语气坚定地向虞天歌保证:“你小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让你受了坏人的欺负。现在有我在,我向你保证,你以前的委屈不会白受,我会一件件一桩桩地全部帮你讨回来。”

他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你爸这次不能死,他必须用余生把欠你、欠你妈的债一笔一笔地还回来。还有你妹妹和你那个继母,我要让她们接下来大半辈子都只能看你的脸色过活,她们也该尝一尝仰人鼻息的滋味。”

慕择的这些话令虞天歌漂泊无定的心仿佛寻到了一处浮木,她现在急需有个人可以让她偶尔依靠一下,她太累了。她不自觉地把慕择抱紧了一些,她需要他的怀抱,需要他的体温,需要知道他就在她身边。虞天歌垂下眼眸,心里那种淡淡的难受和浓浓的恨意似乎要将她吞食。

她现在心里实在太难受太矛盾了,一方面担心她爸在医院的安危,另一方面又觉得虞北川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她既想去医院又不想去医院,思考了半天,想到她妈肯定是会去医院的,怕她妈受到周兰的欺负,虞天歌这才打定主意,对慕择说:“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他死了没有。”

慕择捧住虞天歌的脸又柔声安抚了几句,之后才把车按着导航开出去。

一路上虞天歌都没再说话,慕择把车停在医院前面的广场上,他下来后走到副驾驶座那儿给虞天歌打开车门,虞天歌这才解开安全带下车,她双脚刚沾到地面就忍不住地伸手过去环住慕择的腰,她把侧脸靠在慕择胸口,声音低低的:“等会儿再进去。”

慕择有些意外,虞天歌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靠过来依偎进他怀里,像只初生的脆弱小猫咪。他爱怜地抱住她,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好。”

虞天歌陷在慕择怀里闷闷地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断谈恋爱,是不是因为太缺爱了。”

慕择摸了摸她柔顺的栗色长发:“也不是没有可能。”

虞天歌郁闷地叹了声气:“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学过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

慕择回答她:“高中学的课文,《季氏将伐颛臾》里的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虞天歌用从来没有过的、瓮声瓮气的语气跟他说:“有时候我甚至希望我爸能在最开始就把我丢给我妈,哪怕这辈子都对我不闻不问、彻底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也好过把我留在他身边,让我亲眼看着他有多偏爱虞晚晴。如果不是从小到大都在目睹他的偏心,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对比实在太清晰了,我也不至于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