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亭不知该不该收下。

昨天那朵非洲菊,勉强还算是事出有因;可现在……

他低头看看这束芍药,为难道:“为什么要送花给我呢?”

这一次,谢楹回答得倒是坦诚:“没有为什么,想送你。”

还顺便回答了沈青亭上一个问题:“这次过来也不是想让你请吃饭,别紧张。我今天过来只是因为……”

谢楹启动了车子,车内的空气自动开启,两侧的车窗缓缓向上升去。一小股冷风朝沈青亭的脸旁吹来,甚至吹起了他脸侧的头发。

车子里面这么凉爽,沈青亭却只觉得脸颊愈发滚烫。

“我今天过来只是因为,”谢楹说,“我想见你。”

他说着,将那束重瓣芍药往沈青亭怀里推了推。

“想见你,所以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等到你;路上路过一家花店瞥见了这束花,又觉得想要送你一束花,就下车买了。”

止咬器也遮不住谢楹脸上的浓浓笑意:“你觉得这很突然,你觉得这很奇怪,你觉得这些需要理由,但——没有理由,理由就是,我想。”

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想送你一束花,所以就买了。

谢楹的这番话,就像是往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小石子。水面荡起浅浅几圈波纹后会恢复平静,但湖底却因为这颗石子掀起了罕见的风浪。

沈青亭的心脏咚咚直跳,总觉得心里有些寓念头呼之欲出,像是已经埋了很久的种子,现在终于要破土而出了。

他把膝盖上的芍药攥紧,紧到外面那层包装纸不堪重负,发出滋啦啦的声响都没注意。

谢楹安静地等待沈青亭的回答,也注意着oga不自觉间发出的小小动静。

他想,今天大概只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沈青亭会是那种,能和喜欢自己的人交朋友的人吗?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是。

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完全捅破这层窗户纸。

追oga长路漫漫啊,谢楹在心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