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抬起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地敲响了那扇铁门。

敲了三下,等了三分钟。

再敲了五下,等了十分钟。

沈岸就这么停一下,敲一会,既不让人生厌,也不选择放弃,连骨节敲得发疼发红也毫不在乎。

夕阳西斜,尘埃浮沉,那扇门终究还是打开了。

穆无涯瘦了很多,整个人显得很颓然,眼下一片黑眼圈,他看着沈岸,露出很勉强的笑容:“哥……”

沈岸说:“你失联六天了。”

穆无涯说:“才过去六天吗?”

沈岸紧紧攥着拳,试图克制情绪,压抑得太用力,以至于肩膀和声音都在发抖:“穆无涯,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三年前也是,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不留半点音讯,现在也是,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我对于你来说,是随手可弃的,是吗?”

穆无涯声音沙哑:“哥,不是的,我……”

蓦然之间,穆无涯的声音消失了。

沈岸在哭,他眼眶通红,嘴唇被抿的苍白,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擦,整个人却还在颤抖,最后变成哆哆嗦嗦地抖着哭。

沈岸小时候曾长期陷在一种莫名的恐惧里,那份恐惧不来源于生父的家暴,而源于担心自己会被沈爸爸弃养的自卑心理。

而如今,沈岸再次尝到了那种寒栗,竟一时间克制不住情绪。

“哥……”穆无涯有些慌了,他连忙伸手抱紧沈岸,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停住颤抖,“哥,你听我说……”

沈岸打断他:“不,穆无涯,我问你,你这样逃避,到底想得到一个什么结果?你的一切都归穆自,你不与他争执,然后我离开你,再然后呢?你这么做,图什么,你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