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医院人满为患,沈岸和穆无涯虽然来得早,但也得排队等待。

两人一开始坐在长椅上,之后来了几位老人,两人就让出了位置,依靠在墙上等着医生喊。

沈岸开口和穆无涯聊天:“无涯,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穆无涯:“什么?”

沈岸说:“是我十岁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我父母还没离婚,我的爷爷去世,我们家乡流行哭丧,我看着我爸爸披麻戴孝跪在那和一群大人呜咽地哭成一片,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什么是死亡,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于是跟着哭,后来一位念经的老和尚见了,把我拉到一边,给我糖吃。”

沈岸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斟酌:“后来那个老和尚不知道为什么,问我,小娃娃,你说,一个人如果对任何事都没有念想了,他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

穆无涯失笑:“他怎么会问那么年幼的你这种问题。”

沈岸摇摇头。

穆无涯又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沈岸环住双臂,抬头看穆无涯:“那时候我也没多想,就举起手里的糖对老和尚说,因为说不定哪天就有人送糖给你吃了,老和尚愣了愣,然后大笑道,小娃娃你说得对,活着就有无限可能,人生就应该随时准备去死,也随时准备绝地逢生……”

穆无涯感慨道:“这可真是……”

真是什么,穆无涯半天没说出来。

沈岸又说:“无涯,你看估计以后我也得常住医院了,不如你去找找冯医生?你的病……”

穆无涯不顾医院人来人往,低头亲沈岸一口,打断他的话:“不去了,我得照顾你。”

沈岸无奈,只得点点头,他又说:“无涯,如果我真的被确诊为急性病毒性心肌炎,我……”

“哥!”穆无涯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