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匕首的边缘映出了她的模样——那是年幼孩子恐惧的面孔。
啊。是梦呀。
在窥见倒影的瞬间,她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但奇怪的是,梦境并未在意识清醒的同时瓦解,继续按部就班地上演着。思绪空空荡荡,恐惧亦不存在。她似乎只能这么看着,无法挪动身躯,任由自己呆滞在原地。
雨水从睫毛的边缘滚落,渗入了眼中。酸涩的实感不存在,但她还是难受得眯起了眼,视野被水泽挤压成浑浊的一片。
再次睁开双眼。
眼前高大的男人变成了小小的孩子。她不得不垂低头颅,才能对上这孩子仰首的视线。
啊……这孩子,有点像小时候的阿悟呢,但不如他看起来机灵。
闪电在背后落下,一瞬间明黄色的光在身后闪烁。不知是什么促使着她举起了手,掌心中的蛇纹匕首映出凶恶男人的面容,却是呆滞的模样,锋利的银色刀刃颤抖着,或是说她的手颤抖着,抵在脖颈跳动的血管上,轻易便划破了枯黄的皮肤。
有点疼——尖锐的疼。
她握紧了匕首,让蛇纹全然没入血肉之下,而后才缓慢划动。好像听到了割裂的声音,刀刃锯断经络时会有“咔嗒”般的触感,掌心里暖暖的。
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无法呼吸。
雷声落下。
五条怜倏地坐起。
心跳还是好快。午后的日光熏得脸颊发烫,衬衫却冷冰冰的黏在皮肤上,悬在头顶的风铃声依然清脆。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抵着温热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