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怜攥紧了缚着天沼矛的布带,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小半步,却被五条悟气恼地瞥了一眼:“这可不行,我们当然要一起去啦。”
他说着,几乎是习惯性的想要拉起她的手。也是在同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指尖在树影中停滞了半秒,又藏回到了他的口袋里。五条悟转过身,自顾自迈出步伐。
“走吧。”他只这么说。
“……知道了。”
沿着林间小路攀上山丘,直至临近顶峰,才见到了又一座鸟居。碎石铺成的参道坑坑洼洼,连日的晴天将裸露在路正中央的泥土晒得干裂,伴着风吹散出泥色的大颗灰尘。走到小路的尽头,石雕的狐狸神使正等待着迎接他们。
这是早已废弃的稻荷神社,沉闷的色彩摇摇欲坠。用以洗净双手的手水舍也干涸了,连青苔的踪迹都见不到。小小的一座本殿木门大大敞开,被风吹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不知何日就将彻底断裂。
摆在殿前的塞钱箱彻底腐朽,陈旧古币撒落满地。一大片焦黑的污迹泼洒在钱币纸上,如不是知道这是诅咒的残秽,或许会以为什么人打翻了墨水吧。
一扇小小的木门藏在钱币与漆黑之下。用力拉开,通往地下的台阶重见天日。
考虑到此处是山顶,或许习惯性想到的“地下”,并非是真正的“地”之下方,也不知将会通向何处。从地底吹来的腐臭的风也让人讨厌。五条悟捂住了鼻子,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转过头来问她:“现在你想回去了吗?”
“想。”这是真心话,“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我应该也不能回去了吧。”
攥紧的布带把五条怜的掌心勒得发疼,心脏也不由自主的狂跳。
一定是错觉,在不曾留意的内心的一角之中,居然诞生了些许的期待,分明这一切本不应当值得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