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爸爸不是不想去看你,我……我真的不知道枫枫跟你……”曲光辉语无伦次,手臂伸过来想抓她的手,叶嘉宁躲开了。
她把纸袋折好,拿在手里:“挺好的。这十万就当买断我们的父女情分了,曲光辉,我八岁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有爸爸,今天开始我没有了。”
“嘉宁!”
她说完从椅子上起身,像当年叶茵离开的时候一样,决绝又干脆,丝毫没管背后曲光辉仓惶悲痛的喊声。
“管好曲嘉枫,别让她再来烦我。那么爱抢我的东西,怎么不把我的兼职抢去一起做了,我很乐意有人替我打工。”
叶嘉宁回到大厅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她走出来时的气势和迈得又大又快的步伐难免引起大家注意,但她谁都没管,谁都没看,脊背笔直地大步穿过衣着光鲜的人群,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入雨中。
记忆是个神奇的东西,将一切事物美化,让你以为那么疼爱你的爸爸依然还疼爱着你。
它也很持久,像刻在骨骼里,叶嘉宁甚至不用思考就能靠着十几年前的肌肉记忆走出弯弯绕绕的别墅区。
经过岗亭时保安探出头喊她:“女士,雨下得很大,我给你拿把伞!”
叶嘉宁回头回答他:“不用了,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没机会还。”
大门对面有供人落脚的站台,夜间只有唯一一路公交能通往这里,半个小时一班。
她坐在站台下看班次时间,倒霉催的发现上班车刚刚过去,下雨之后更加寒凉,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像沉重的冷意压裹着人。
拿出手机想打车,可能因为下雨,苇荡山又偏僻,等了几分钟还没人接单。
手机只剩百分之八的电量,她刚才不该听那么久的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