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却第一次一反常态地,按着自己的脊背,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他。
“不会忘记的。”
诅咒师这样说道。
“唯独悟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
简直不像是在反驳,宛如述说什么誓约那样的语气,让五条忍不住脸上一阵发烧,甚至耳朵都有点发红,幸好诅咒师正将他的脑袋搁在肩头,并没有看到这些。
虽然少年多少有点猜到,但他还是没忍住在肚子里一阵咒骂。
这是大人该跟小孩子说的话吗??谁会对朋友会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啦!臭狐狸你之前规矩到连手都不肯牵一下的态度呢??这就干脆地丢给咒灵吃掉了吗??明明见面之后两人相处起来一直正经得堪称狐妖之耻耶!!
但除开拥抱之外,咒灵操使又确实都什么都没做。
于是五条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抱上他的脖子。
“……是你自己说的哦?要说到做到,不许违约。”
“啊。”男人这样说道,“安心吧,唯独记性好这一点,我非常的,非常的有自信。”
真会吹牛啊。
少年本来想这么取笑他的,但不知为何却无法开口。也许是由于诅咒师的语气实在太过笃定,仿佛他已经成功做到过一次似的。
然后,五条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终于想起来。
两人相遇的时候,诅咒师既没有心脏,也没有大脑。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脸,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没有忘记自己的气息。如果连死亡也不能令诅咒师忘记自己的话,那么确实没有任何东西还能叫他遗忘了吧?哪怕是衰老。
少年十分安然地闭上了眼睛,甚至没有试图抱紧对方,舒适无比的彻底放松了身体。没有防备的必要,也没有担忧的必要。
虽然不知是何时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烙印。
但狐狸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唯有这一点,五条悟无比确信。
第二天早晨,咒灵操使是被胸口沉重的份量给压醒的,他艰难地睁开眼睛,低头看向正蜷缩在自己胸口,香甜地呼出鼾声的少年。
说起来以前高专第三年的时候,也经常被留宿在自己房间里的悟给压醒……
“明明醒了就不要继续赖床。”他拍了拍五条的背,“每天都比我醒的早,为什么不能早点起来?”
“因为我不喜欢一个人吃早饭。”仍然赖在诅咒师身上懒得动弹的少年,理直气壮地开口。“反正又没什么事情,多躺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呀。”
尤其身下的床铺还温热舒适,非常合他心意的时候。
“是吗?那你随意。”从不跟五条在这种小事上争执的咒灵操使兀自拎起少年的衣领,把他塞给棉被后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被窝。
“狐狸你好无聊哦。”
“……为什么?”走到角落开始洗漱的诅咒师茫然地问道。
就因为他不喜欢赖床吗?
“正常来说,狐妖不是应该以不让人起床为己任的吗??”少年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什么狐狸你每天都这么早起,甚至都不让我赖床?”
五条似乎仍然以为他是真的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