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只是单纯地搁置了应该由‘前辈’来完成的指点工作,顺便要求诅咒师,除非这些‘仆役’低头恳求,否则不准教他们任何东西,哪怕是结界术。
而少年所提出的要求,咒灵操使几乎就没有不同意过,于是这些仆役们虽然老老实实地侍奉了巫女她们几乎整整一年,连续经历了好几个乡镇,也很努力地一起祛除疫鬼,但得到的指点却稀少得可怜。
毕竟阿葵压根没去过京都,会的东西可能还没这些仆役自己学的多。
直到将最后一个乡镇上的疫鬼祛除干净,再没有理由停留的‘仆役们’只好垂头丧气地踏上了回归京都的道路。
“阿悟比我想象的还要冷淡呢,还以为你最多生他们半年的气。”目送他们离开的巫女,语气里听不到半点伤感地说道。
“嗯?我已经很宽大了啊?每次他们去和咒灵战斗都有盯着看喔?”少年这样说道,“不然光凭他们的水平,早就该反被疫鬼吃掉不知道几个了,哪里能够一个不少,还都全手全脚的回去。你不会以为那些术者世家真有这么好心,把家里的没用鬼们派出来历练吧?”
“唉?不是吗?”阿葵眨眨眼。
“嘛,因为不想让阿蒿对京都失望,所以她在的时候我很少讲那边的事情……”五条撇撇嘴,“那些家伙是被派来送死的啦,能变强当然很好,回去也会受欢迎,不过主要是为了减少人数吧。”
“正常历练的话,怎么也应该派个指导者的。那些有点传承的术者家族总是如此,没有咒力的孩子不算人,没有实力的术者只配当仆从。阴阳寮因为有不少从普通人家里出生的术师,所以环境稍稍好一些,但术师家族就……总之很烂就是了。”
“听起来真讨厌啊。”巫女点点头。
“是啊。”
“所以阿悟才跟着法师大人跑掉的?”
“哈?”少年这次总算稍稍有了点不自在的摸样,“不是,我跟狐狸不是那么回事,总之说起来蛮复杂的……但真的不是私奔,你的脑袋里能不能塞点有用的东西啊?”
“唉……还以为阿悟是因为家里人反对,才跟法师大人跑出来的呢,毕竟,阿悟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嘛。”
“我以前就说过了我是家主吧??为什么要私奔?直接让狐狸入赘不就好了,家里的老头子们虽然会啰嗦几句,不过看在狐狸是特级的份上,说不定心里还会很高兴呢。”
“咦,那不是开玩笑的吗?”阿葵第一次瞪圆了眼睛。
“我干嘛要开这种玩笑?”少年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直都是说真的啊?不过回去之后肯定管头管脚烦死人,所以才想晚点回去也好,就拖拖拉拉到了现在。”
“……阿悟,男孩子和男孩子是不能结婚的哦?”巫女难得正经地说道,“除非你是女孩子,但你确实是男孩子吧?”
如今快十岁的五条已经从巫女腰际的位置拔高到了她的胸口,头发也能在后颈上扎出一个小小的尾巴来,松松散散的刘海落在脸颊两侧,外加那张漂亮得有些难以分辨性别的面孔,就算穿着男装,也时常有人把他当成乔装的少女看待。
不过阿葵和蒿叶并不至于生出这种误会,毕竟闲下来之后,少年经常会找法师练习体术,她们可是亲眼看着两个人是如何将平整的院子打得坑坑洼洼的——只用拳脚,就算是术者之中,应该也很少有那么离谱的家伙,证据就是那些仆役们经常挤在角落里看得目不转睛。
而锻炼完之后很容易满身汗水和尘土,外表像是少女的少年一旦热起来,总是满不在乎地直接扯开衣襟扇风,露出虽然十分白皙却明显平坦得不行的胸膛,每次都让法师眉头跳得厉害,最后一把将人拖走去洗澡。
听完阿葵话语的少年却只是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只是现在不能啦。”他耸耸肩说道,“以后就可以了。”
虽然是好几百年之后的事情。
巫女摆出一脸不信的表情,显然以为少年就是在说笑。他们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全国上下的疫鬼虽然已经祛除得差不多了,但疫情却还没有被彻底扑灭,起码这个镇子仍有不少病人,而且因为官府派来治病的药师到得晚的缘故,镇民们已经自发将病人们隔离了起来。
在镇边的一处空地上新建了不少棚屋,用以安置这些病人,并且严禁他们回到镇上,若是有家人愿意进入棚屋去照顾亲友的,也不会受到阻拦,只是除非已经痊愈,否则同样不准出来。
饮食和用水,则每日由专人定时放在入口,免得这些病人饥渴死去。
为了方便进行救治,四人和跟随着的药师们没有像以前那样在镇上租个院落,而是在棚屋附近的一座寺庙里落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