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火镰的时候,侍女的笑容僵硬了起来。
刚才,她有生过火吗?
整个下午,阿七都在不安中度过,但周围十分平静,并没有什么东西在她面前突然烧起来,陪侍的工作也很轻松地完成了,侍女的同伴们知道她要去买纸,还特地帮阿七在女官长面前求情,因此外出的许可也很容易地得到了同意。
事事顺遂,可侍女仍然不安极了,她本能的察觉到,自己也许确实招惹到了什么东西。
但她既不能看到,也没法驱赶——经文并没有效果,她偷偷的念诵,又趁着休息的时间抄写,可身上那种不安感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
阿七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了府邸,如果那东西会停留在屋子里的话,也许不会跟上来,很多家里出现古怪的人家,只要舍得离开屋子,最终还是能够躲开那些诡秘而可怖的存在的。
外边的空气,第一次叫侍女有了些许安详的味道。她去相熟的店里买了上好的纸张,收在怀里,然后就像以往那样,在僻静的街道上漫步,期待着某处响起铜锣的声音。
不经意地,阿七想起了昨日相逢的故人,以及对方说自己以前害怕火的事情。
世事多么奇妙啊,她曾把火焰当作吞噬家人的怪物,一点不肯靠近,如今却又把它当作引来心上人的喜鹊,期待着它的降临。
侍女的视线,略过远方店铺上高耸的灯笼,此刻正是天光明亮的白天,雾气已经散去许多,灯笼没有了点亮的必要,灰沉沉地在风中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