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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玉听得此话后,心中震怒的同时又终于敢把视线挪移到了婉竹身上, 只见她紧阖着眸子躺在床榻上, 脸色煞白无比, 瞧着便像是一朵失去了生气的焉花。

“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脸生的丫鬟送来的糕点也敢让你们姨娘用?”他怒到了极点, 便只能以冷若冰霜般的话语诘问着伺候婉竹的丫鬟。

碧珠霎时滚下泪来, 哭哭啼啼地说:“姨娘的吃食本该由杜嬷嬷来管, 可今日邓嬷嬷被夫人唤去了松柏院, 已去了好几个时辰都不曾回来了。”

丫鬟的泣声让齐衡玉心头的烦乱愈发加重了两分, 太医未赶来,少了邓嬷嬷之后屋内又只剩了个不能主事的丫鬟,乱糟糟的一团实在令人揪心。

可除了揪心之外,更另齐衡玉的心如坠寒窟的是——杜丹萝无视他的警告,再度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来伤害婉竹。

荣绮语的这条命于她而言并没有半分惊醒的意思,她反而变本加厉,手段层出不穷、愈发毒辣。

齐衡玉瞥了一眼仍是不曾醒来的婉竹,掩住了漆眸里的歉疚,只吩咐容碧、碧白等人:“好生伺候你们姨娘,我会赶在太医来之前回来。”

说着,他便决绝地拂袖离去,踩入浓重的夜色时,任谁都能瞧出此刻笼罩在他周身内外的怒意。

足足等了好一会儿,婉竹才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她先瞧了一眼金玉手腕上的伤口,叹道:“苦了你了。”

说到底金玉也只是性子要强些,对婉竹的心却是不掺半分假意,今日既是要给杜丹萝头上泼脏水,那便一定要把苦肉计给做足了才是。

容碧端出去的水盆里装的便是金玉的血。

婉竹让碧白去取了膏药来,可金玉却摆了摆手道:“戏要演足,如今不好露出什么马脚来,等邓嬷嬷回来之后再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