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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太医继续施针,直到婉竹又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他才起身走到齐衡玉身前,叹气连连道:“姨娘生产前是否碰过麝香、甲木等阴散之物?否则这好好的胎像怎么会闹到难产的这一步?”

这话一出,丢了大半神魂的齐衡玉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他没空去揣摩鲁太医的言外之意,只能以尖利失控的音调告诉鲁太医:“保住她的命,孩子不要紧。”

一旁的李氏猛地望向了齐衡玉,惊讶之下,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止血的药只煎了三成便端进了内寝,关嬷嬷亲自拿了两个药碗,不停地冲兑苦药,待滚烫的热意退却之后,便把药塞进了婉竹嘴里。

被灌下小半碗参汤和小半碗止血的汤药,婉竹仿佛粘板上任人摆弄的鱼肉,不知天地为何物,只能体悟到下半身传来的层层叠叠、永无息止的痛。

在婉竹嘶吼着声音沙哑的时候,在稳婆无数次地“吸气、换气”之中,齐衡玉仿若受尽酷刑的囚犯,几乎能感同身受婉竹的所有痛哭。

鲁太医施针的动作并没有持续多久,稳婆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不安。

“国公夫人和世子爷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鲁太医虽医术了得,可对妇人生产一事却也只能尽力而来。

生孩子便如同从鬼门关里走过一回,他要和阎王爷抢人,总要付出些代价来。

鲁太医侧目望向李氏,迟疑着开口道:“这孩子久久生不下来,若再僵持下去,说不准会……”

母子俱亡这四个字鲁太医却是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