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他难得说粤语,随性慵懒的腔调自然而然地融入她身后沉沉的夜色中,像老旧的唱片机里流淌出来的声乐,低回婉转,竟有几分不经意的温柔。
迟溪怔了一下:“……嗯。”
可能是她这片刻的迟疑,与她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截然不同,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她此刻因意外而呆愣的模样,蒋聿成低低地笑起来。
迟溪吃瘪,有气儿没地撒,决定保持沉默。
“生气了?”他问她。
“没有。”可能语气重了点,倒有几分赌气的味道。
蒋聿成问她:“真没有?”
他语调是平淡的,可迟溪莫名读出了一种促狭。
可能是四周太过安静,也可能是隔着话筒的这分恰到好处的若即若离,反倒更叫她心里生出几分局促。
她屏息,平复了一下杂乱无章的情绪,说:“有事吗?”
这是她惯常用来终结话题的语句,百试不灵。
可是,在他这儿似乎没什么用。
他径直掠过了这个话题,反客为主:“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迟溪微怔:“你怎么……”
后面的话她及时刹住,可已经为时已晚。
电话那头,蒋聿成轻笑,仰头朝某个楼层望去:“路过你公司,看到办公室还亮着灯。”
迟溪静默。原来,他竟然在楼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