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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医者说,我侄儿缺德事做得太多,损了阴德,得了劳什子痢病,直呼晦气,叫我们赶紧把他运出去……唉,可那时候全城警戒,我们哪敢违背禁令,只得把人留在院子里放着。哪曾想,即便我们封好了棺木,这三邻四舍竟陆续有人上吐下泻,直说是我们害的——”

在场的城卫兵纷纷变了脸色,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若是普通的痢病,那倒没什么可怕的,让医者煮药便是。而这能死人的痢病,万一是绞肠痧,或是其他能引起时疫的痢病……

领头的城卫官捂住口鼻,“为何不早说?别在这哭号了,早点出城。”

另一个领头兵一边捂着口鼻,一边皱眉,狐疑的目光来回扫过池洌几人:“且慢。怎的这么巧,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出殡,又是死了人的痢病?”

池洌仍带着哀色。在他的身后,谢无暇藏在棺材下的手紧紧攒起,抠下一小块木屑。

“那依官爷之见,我这瘪犊侄子该如何处置为好?”面对隐晦的审视之意,池洌毫无紧迫之感,藏在厚实假胡髯下方的五官骤然迸发潜藏的欣喜之色,“要不这样——我们几个不出城,麻烦官爷们帮我们把这棺木运到城外下葬,如此一来,既能解决我侄子的后事,又不会让官爷为难,岂不美哉?”

最先捂鼻的城卫官立即大恼:“美哉?我看你是想得太美,竟敢把你太岁爷爷当伙夫使,活腻歪了是吧?”

池洌无辜而委屈地道:“这……官爷,我们也不是不给钱啊,我真觉得这法子好,两全其美么不是。”

“去去去,赶紧把这晦气玩意儿拉走,别在这堵着门。”城卫官挥了挥手,示意池洌等人快滚,又面带不豫地看向那个质疑的领头兵,“这些人的户籍、死亡文书都不是作伪的,上面盖着北大府的官印。你也恁是多疑,若是耽搁了上头的事,或让痢病在城中传播,看你拿什么担待。”

那位领头兵仍然拧着眉头:“那也要开棺检查一下。”

“要开你去开——你自己一个人过去检查,要是没问题就赶快放他们走。”

说完,城卫官捂着鼻从一侧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