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说笑了,”嵇宜安抱拳拱手,打破对峙沉默,“家师深明大义,我既已入镖局,断没有在此时刻抽身而去的道理。不好让师父久等,嵇某先行告退。”
嵇宜安错身离去,阮少游猛然攥住他手腕,又悄然松开,掌心带着薄茧,蹭过嵇宜安的手背。
嵇宜安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微微颔首。
阮少游见状,目光望向嵇宜安离去的背影,这才沉沉呼出一口气。
“二叔,”他转过头来面上沾着笑意,“好些日子没见了,走呗,喝口茶叙叙旧去。”
阮将止低哼一声,“免了,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是套不出话来的。”
脚踏石板面,庭叶珑珑晓更青,断云吐日照前厅。
两人渐渐走远,嵇宜安也往前厅走去,他放心不下阮少游,不可能就此离开,心里念着的还是该如何劝说师父。
细碎光影被门前竹柏切割着,投映在尘地上,阮府就在镖局后头,本是连在一处,他推开大门去,瞧见厅前那道身影站起身来。
解无生早已过了天命之年,发短髯长眉有棱,须发半白,他手提起剑,目光在嵇宜安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
“宜安,你这也没长高多少。”
“……师父,四年前我就二十有一了,长不高。”嵇宜安松了口气,合门走了进来,“您老这回怎么来宁京了?”
“为师来宁京,自然是在宁京有事要办。”
解无生拍拍嵇宜安肩膀,一身腱子肌,想必这几年也未曾懈怠,他点了点头,猛然退一步剑鞘向下劈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