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拍拍他肩膀,往账房算账去了。
阮少游一进门,便瞧见大堂上坐着一人,穿着身银丝滚边的月白色宽袖锦袍,眉眼细长,目深而亮,五官拆开来倒是端正,可这样貌合拢来放在人群间却是不起眼。
“陆副帮主。”他拱手道。
“免了免了。”陆三挥手来,请他坐下,一举一动倒不知谁才是客,他接着和嵇宜安聊道,“如今陆路马匹跑不通,河里也翻了船,听闻边关没粮打不下去,圣人私底下还拿砚台砸了户部尚书的脑袋。”
“不是叫你床上躺着么?怎么又出来了。”嵇宜安看见他来,眼中还有些担忧。
陆三还在那唠嗑,手间敲着核桃吃,“这还有好几趟跑江南运古玩的呢,往常与同仁合作也不是一两回,我不就找上门来?今年倒也是好时段,忙忙碌碌的很。”
“不是什么大毛病,”阮少游在他旁边坐下,嗓音还有些沙哑,“难得与漕帮合作,我这作少掌柜的合该到场。”
“逞强,顾好自己身子最是要紧,这里自有我负责——陆副帮主还请接着说。”
“来都来了,你总不好再赶我回去。”
陆三左右看看,抬手指着自己,“……那我走?”
两人目光挪过来,齐齐看向陆三。
“开个玩笑,”陆三掸了掸身上核桃屑,从袖子中掏出一份名册来,“这是漕帮这次配合同仁走镖的人,名字都在上面,剩下便有劳两位烦心啦。”
嵇宜安伸手接过,展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