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人好景也美,漕帮这一趟走得比往常时候都值,但是水上风大,二叔还是劝你一句,船要小心方能开得平稳。”他定定看着,眼窝深陷。
“喔——”阮少游闻言,笑得意味深长,“二叔向来直来直去,如今倒也学会打哑谜。那侄儿还要多谢二叔提醒了。”
“倒也不必。”
他拍拍阮少游肩膀,又大步向前走去,拐进澡堂中。
阮少游一言不发,立在原地。
嵇宜安饮尽姜茶,仍放还原处,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阮将止既然如此说,就是明白了他们与陆三的意图,如今他这么明晃晃一说,意思是这趟私盐便就舍弃了,还是说这件事真与他无关,只是劝阮少游小心呢?
但阮将止既知道此事,一定不会用明面上的人。
“本想与暗哨之人引蛇出洞,如今打草惊蛇——”
“他或许不是那条蛇。”
“凭你二叔本事,或许私盐案他若没参与也是知情的,如今任你查去,也有试探你羽翼的意思在。”嵇宜安摇摇头,“先前查出的二十人,去掉你二叔手下明面上六人,便只剩十四。”
指腹点了茶水,抹上桌面。阮少游喃喃道:
“这十四人中,必然有将沈老二劫镖之事传回宁京的人,找到他,便能找到镖局里的那个叛徒。到时候是不是二叔,一审便知。”
用过晚膳之后,天色渐渐沉下来,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
江南之行传开了,周镖头也来,说是漕帮到江南宁州的那趟便让他去,毕竟少掌柜还生着病,嵇宜安又才忙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