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安子他娘平日里有多节省您不是不知道,这回却还给我们送鸡,咱都是苦过来的,镖头您也不能这么嫌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嵇宜安一愣,知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如今却不能说出实话,“——我想着这鸡配粗盐浪费了,漕帮的船,灶房里应该有盐……我去借点来。”
“切——”
众人笑着又谈论起别事来,心照不宣地转移开了话题。嵇宜安匆匆起身,安子抿了抿唇,还是撕下鸡腿沉默递来。
他接过对上安子的眼,心中有些愧疚,好像扒人伤口撒盐一般,连面上都带了红意。嵇宜安转身匆匆走出去,没注意见拐角处十五的身影。
十五看着他,眼帘垂下,藏去眸中情绪。
桥楼里,阮少游等得百无聊赖,他转腕飞出利刃去,正巧嵇宜安踏进门来,一下钉在门板上。
阮少游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奔到他面前。
“你没事吧。”
嵇宜安摇摇头,递给他鸡腿,阮少游随手放一边,上下打量一番才松了口气,“谁惹你了,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说了锅炉舱里的事。
“这也正常,”陆三敲完了一桌的核桃,头也不抬地挑拣着核桃肉,“私盐比官盐便宜多了,正是如此,官府才难控制私盐的泛滥,只能从运送的渠道入手,查着一个是一个。”
“盐价奇高,就不能想办法降下来?”阮少游转过头来看他。
陆三闻言乐了,他移过一旁算盘来,按入手中,“我给少掌柜算算这其中的捐税,你就明白了。”
嵇宜安目光移去,看他拨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