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嵇宜安抬起头眯着眼看他。
阮少游咂罢嘴顿了一下,改口道:“水太烫了。”
冷水倒上,阮少游半倚着床,一副喝得大醉的样子,连呼吸都沉重不少,嵇宜安见状又忍不住说他,“都说大醉伤身,你还喝这么多。”
“……偶尔喝喝。”
他紧闭双眼,似乎有些头疼。
嵇宜安叹口气,伸手去揉他太阳穴,阮少游又从善如流般地倒下了,直倒在嵇宜安肩头,一动不动。
嵇宜安犹豫着伸手,最终还是撩起他鬓前发丝,扶着他在床上躺下,擦干了脚,摆好位置,盖上棉被。
阮少游忽然又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嵇宜安的手不肯松开。
“我错了。”
“你错什么?”
“我刚和你的师兄们说,我有心仪的女子,每日都缠着他,”他翻了个身,挪动着枕上嵇宜安的大腿,声音沙哑,“可是你师兄说这样不对。他们说,对心仪之人不能动手动脚,只会让她逃得更快。”
“……师兄说得对。”
“可是我忍不住。”他的嗓音里好像还有几分委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阮大少爷也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嵇宜安呼吸一窒,低下头,看着少游。
阮少游仍旧枕着他的腿,紧闭着眼,好像刚才的话只是随口的抱怨。
“很累吧。”嵇宜安伸手一下下摸着阮少游的头,试图让他舒服一点。许久,阮少游鼻音发声,轻轻嗯了一声。
“安安,我好累。”
午后的风吹起梧桐叶落纷纷,入冬了,从宁京到淮南再到华亭,于他而言至今仍像是梦一场,他也从无给出半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