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嵇宜安这话是发自肺腑的。曾经的小少爷如今也能与他比肩站立了,阮少游真的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透,对于人情世故,更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力。
似乎在他身上,除了早年因毒而坏了武学根基之外,就找不着其他的遗憾与缺陷。也渐渐地,嵇宜安习惯于在大事上听取他的意见。
“那现在该怎么办?”
“每日照常来参悟剑法,不露马脚,如果这事真是背后人为,那么那个人应该就是要借这次的华亭盛事,达成什么目的。”
“……好。”
银月朦胧似钩,戈壁乱石沙如雪,不同于白天里还有日头晒着的几分热气,如今已然冷了下来。
阮少游走到栓马处,骏马不知为何在不安地嘶鸣着,他抬手摸了摸马头,披上从客栈带出来的大氅,嵇宜安瞧见他面上沾着灰,大概是在洞窟里蹭到的,下意识抬手,指腹揩过。
阮少游披大氅的手一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嵇宜安缩起指尖,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手。“面上脏了。”
“喔。”
嵇宜安翻身上马,错过了背后阮少游上扬的唇角和紧盯着的目光,目光中充斥着的炙热,胜过大漠里的烈日。
僻静处,贾皓想要抬手放飞信鸽,却不知信鸽为何在咕咕惊叫着,胡乱扑棱翅膀,他四处看了几眼后放飞了鸽子。
然而戈壁高坡之上,早有人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师兄花有道抱胸倚着白杨枯树,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目光淡淡地望向夜空下扑棱而去的鸟。
“一切可如师父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