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总说边关打仗打仗,到底他们在宁京看京城富户纸醉金迷,却是不能感同身受。
王全得插腰走了出来,拍拍他肩膀。
“你师父大概是想让你来长长见识吧,所以我先前也没告诉你。”
嵇宜安转过身,看老王那只空荡荡的袖子。“前辈的手难道也是在那时……”
“是啊,”王全得抬腿踩在石墩上,低头看着鞋履,“那会儿是你嫂嫂听了讯,几日几夜的快马赶到边关,把我从死人堆里给刨了出来,只可惜这手伤得太重,留不住啦。”
“……天鹤谷如此牺牲,朝廷可曾下过嘉奖?”
“嘉什么奖,我们所求的,本来也不是这些。”
嵇宜安再回首看那黑暗里的梁栋屋舍,在阴暗里陈旧斑驳,滋生野草,他垂下眼眸。
没过多久,阮少游从茅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外头隐隐有光亮起。
阮少游抱胸走过去,看见嵇宜安正孤身站在廊庑下,挨个取下灯笼,擦净了放入蜡烛,他俯身吹亮火折子,将灯笼一个个点起,又放了回去。
“安安,在做什么?”
嵇宜安点了烛火,抬头看他。“做……我想做之事。”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