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阮见她累了,也跟着停下来:“礼生于有,而废于无,乱世逾今不过二十年,偏远之地百姓温饱尚未解决,要求他们各自任能竭力满物欲,也是不合常理的。”
羌宁简直无话可说,林冬阮这个主张“夜不闭户”的圣人居然还知道说出“不合常理”这四个字吗?
放眼看去,这里想法最不合常理的就是林冬阮本人了。
“世说,远离战事纷扰三年便可重建规则礼序,这都二十年了,当皇帝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黎民百姓该挨饿还是得挨饿,该受冻还是得受冻。”羌宁实在忍不住骂两句她那过分怀柔软弱的皇弟了。
而这一次,林冬阮没有再反驳她。
两人牵着若若走了很远,羌宁突然后知后觉——是啊,林冬阮虽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什么,但对方沉默的表现难道不是最好的映证吗?
帝师她……也觉得现在的皇帝当的不够好?
出现这个念头的瞬间,羌宁略有些紧张地偏转视线瞧了林冬阮一眼……那人步履蹁跹端方,一阶一阶地踩着石板上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没听到,还是赞同自己的想法?
这么多年了,羌宁之所以这般讨厌她皇弟,不过是野心没处放,要不是因为自身是女儿身,这皇帝哪里还轮得到那个软弱的太子?
那人有多软弱呢,举个简单的例子——帝师当年离京的时候,堂堂皇帝居然留不住人。
多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