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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克制自持,带来的反噬也愈发厉害,林冬阮知晓今日之果,但她是顺应天命之人,自然不会违背命途。身下一隅虽潮泞,但她却不觉得多么不堪,反倒是羌宁一直在不好意思。

出生后,羌宁很早便去了封地,二十多年的臣属心术早已磨灭了她的良心,她自诩狠心寡情,从不肯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可是此刻,她却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袒在林冬阮面前,接受对方的所有给予,魂灵仿佛都受到了撼动。羌宁只觉得自己好似化为了一只精巧的受水露壶,承接着林冬阮的琼浆玉醴,方才指尖的体会与此刻亲身感受完全没法比。

“姐姐,我比不上你。”羌宁不用瞧,闭上眼眸,一切都了然。

在这方面,林冬阮不是找借口骗她,她在亲自感受中得出了结论,那分明是不属于自己的软润甜琼,快要把她溺了。

难怪需要那么多绸衾……羌宁这样想着,渐渐力不从心地松了力道。

林冬阮容她缓了缓,随即又唤她名字。

羌宁有些困了,不想振作。

林冬阮开始说正事:“陛下今日来,给了张离寒一枚解药。”

羌宁别的没听清,但一声“陛下”唤醒了她的警觉,当即怀揣愠怒继续未完成之事:“姐姐,这时候你就别提晦气事儿了。”

“当年张蔚岚带长子入京,先帝疑心三启郡……阿宁,阿宁!”林冬阮话说一半,突然轻嘶出声,纤颈长仰,抓住绸衾微微地颤,“阿宁莫急。”

“我不想听。”羌宁委屈巴巴地停下,眼中的泪还未退去,“姐姐,是不是我不够好,你才会走神想别的,我也会急,也会气馁的。”

林冬阮缓了缓,给她解释:“不是走神,是按照时辰算来,张离寒那边也该见药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