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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酒入喉,阵阵烈。

江念阳惊异之后,那阵排解不去的愤懑到底还是憋在了心里,他捏紧酒樽,看着案几上陈放的猪腿,真的难以啖食,于是心头愈发苦闷难忍,那口气一直叹不出来,只能恨恨地用力一放酒杯。

宴席散去,文武官员各自辞别,江念阳依旧坐在原地,酒空了一杯又一杯。

“将军,夜也深了,借酒浇愁愁更愁啊。”夜里起了凉意,张蔚岚看自己内兄苦闷,也忍不住来劝一劝,“那年陛下主张怀柔,不是你我臣子能干预得了了,那么多文武官员谏言,陛下他都不愿听啊!”

江念阳咬紧后槽牙,越觉得苦痛不已:“当时我朝兵马富庶,宏武八大营行阵和睦,镇守我朝四海八方,居然还能眼睁睁地叫那帮人打进来,我们被阴损小人折了多少兵马,没有陛下的命令,甚至连报仇出气的机会都没有。”

张蔚岚也愁,他板着脸,忍不住也斟酒一杯:“内兄受苦了。”

“不让打也就算了,还赔了那么多田地粮草与珠宝金银。”江念阳越想越气,“要不是当年不让打,兵士百姓哪里需要遭这份罪?”

“今年天灾不断,收成不好,饿死了无数百姓。”张蔚岚叹息,“三启郡放粮赈灾,足足开了七个储备粮仓,还是让百姓受饿,无法弥补灾年的苦果。”

两人举杯轻碰,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落寞。

张蔚岚苦笑,随即状似无意地开口:“好在老夫与陛下不甚亲密,这些年远在三启,倒是受长公主殿下照顾得更多一些……”

江念阳愣了愣,不可思议道:“你竟……”

“今日席间殿下只道帝师为妻,但将军你细思一二,帝师既已愿意投身于殿下,又怎会只顾情爱之事,而不顾他事?”张蔚岚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摇头唏嘘道,“帝师啊,是要为殿下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