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不知过了多久,宁拂衣又醒了。
她四周酸疼疲乏,仰头躺在一处平坦地界,身下似乎流动着潺潺细水,脚同水草一样随水漂流,青草味充斥鼻腔。
宁拂衣眼皮子翻了翻,头顶仍是乌云裹挟闷雷,丝丝缕缕的电光穿梭在厚厚的云层。
她疲惫地用手舀了捧清水洒在脸上,清醒的同时,亦是湿润了干涸的嘴唇,这才慢慢起身。
酣然醉意已经散去大半,她分得清如今并不在云际山门,而是一处寂静湖边,此处水草丰茂,却并无鸟鸣野兽。
宁拂衣起身踏出湖边,抬手吹干黑衣,将长发用根树枝绾起,跌跌撞撞往闪电明暗处走。
这地方太过空旷了,空旷得死寂一片,最远处乌云薄了一些,透出淡淡天光,天光照耀群山,山顶染上金色。
闪电还在一根根劈下,对准的都是同一位置,像是什么人在遭受雷刑,饶是她看过最恐怖的刑罚都不会间隔这般短暂,宁拂衣打了个哆嗦。
她走过一处山坡,眼前豁然开朗,山坡下是一处平原,草地已经焦枯,中央被雷电劈出个大坑,坑内火光熠熠通天。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宁拂衣后退几步,眯着眼睛望天上看去,此时乌云薄了些,雷刑似乎停下了。
她又等了片刻,直到确定再不会有闪电,这才快走几步行至坑便,垂眸往下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坑底果然有人,是个女人,身上衣衫早就破裂得衣不蔽体,全靠一头焦黑发丝披散才能盖住几分,裸露的肌肤上尽是雷电留下的伤痕,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