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褚清秋没有不耐,她慢慢走到床边,借着一丁点的天光垂眸,看向地上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发颤的年轻女子。
无论她白日里多么狠戾乖张,如今哭泣起来都像那个短手短脚,被关在门外哭了一夜的孩童。
眼泪几乎淹没身下草席,褚清秋拎着袖子上前,却又犹豫着停下。
最后终于将她打横抱起,迈步走到床侧,将人平展放于床上,女子很快又蜷缩起来,在梦境中,咬着手腕无声流泪。
黑气隐隐在她周身缠绕,将噩梦做得更深。
褚清秋挥手驱散黑气,她第一次生出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宁拂衣哭了一夜,醒来也还是黑夜,眼泪已经干涸,只有枕头上还残留湿润,她伸手摸了一把,慢慢起身。
手肘不慎撞到床柱,她朱唇颤动,这才发觉自己并未眠于土地,而是身处温热床榻,而神花般冷冷清清的女人,此时正平整躺在地上。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这是宁拂衣年岁大些,还不曾那么恨褚清秋时,见到她便总能想到的诗句。
如今自不例外,她屈膝看着女人睡颜许久,这才无声下地,手探过女人肩背和膝弯,慢慢将其抱起,放回床榻。
她二人这么久算得上相依为命,这般接触自已习惯,互相都只当做长晚辈间,亦或是仇人间并不算匪夷所思之事。
褚清秋不想面对她,便装作不醒。
谁料宁拂衣离开前往她手上瞥了一眼,看见了那枚漆黑珠子,见她从未摘过,忽然生出些好奇,于是伸手去摸。
一念珠对于褚清秋来说何其宝贵,她顿时受了惊吓,下意识反手袭向宁拂衣,不慎扯她衣袖扯用了力,宁拂衣便骤然倾倒,虽说及时刹住了车,但嘴却还是擦着褚清秋樱唇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