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令如是想着, 却仍勉强维持着官威。
他正了正头顶的乌纱帽,清了下嗓道:“堂下之人, 你可认罪?”
杨县令拿捏不好该如何称呼杜沁然。
称呼谢夫人有失体统,可若直呼其名他又恐杜沁然日后报复,便选了个分外含糊其辞的称谓。
他的本意是为拖延时间, 谁曾想那名女子面色平静, 嗓音淡淡:“我认罪。”
杨县令这下可真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瞧着杜沁然娇小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所犯何罪?”
杜沁然微顿片刻,而后不躲不闪地与他目光相碰:“千雪楼楼主邪阎王,生平作恶多端,近些年率其门下众人斩杀朝堂官员几十余人,草根平民不计其数。”
杨县令皱起了眉。
他自是知道这邪阎王有多么地可恨。朝廷颁布巨额赏金悬赏这邪阎王,却连她是男是女都无从查起,可谓是分外讽刺。
只是 她与他提这个人做甚?
杨县令注视着堂下的女子,却见她语气波澜不惊道:“我就是千雪楼楼主,邪阎王。”
此话一出,满堂皆倒吸一口凉气。
千雪楼楼主?可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且又是高门贵女,这如何可能?!
杜沁然并未多言,藏在袖口处的指尖微顿,方才在外头摘下的落叶便好似注入了力气一般,直直射向杨县令头顶的乌纱帽。
那一刻,连最柔软轻巧的落叶在她手里都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杨县令简直被吓傻了眼,好半晌才颤巍巍地伸手摘下头顶的乌纱帽。
碧绿的嫩叶深深嵌入其中,他丝毫不怀疑杜沁然方才若是掷向他的咽喉,他此刻已经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了。
一片落叶,足以证明她绝非表面上那么柔弱娇气。
“来人,给本官把她拿下!”杨县令颤着嗓音呵道。